甚至以吃到那幾道菜為榮。

方掌柜便又將價格抬了幾成，酒樓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日，便又到了我擅長的「文思豆腐」供應的日子了。

我念著還要將暉兒從開蒙先生的家中接回來，一早便到了酒樓中。

打算速戰速決，將那限量的十道文思豆腐做完。

我正忙碌著，門口卻傳來小二的聲音：

「東家，有客人已經來了，點名要吃『文思豆腐』。」

我應了一聲，速速做完了一道，將那盤子裝進食盒里。

疾步走出廚房，一邊遞給那小二，一邊低頭挽袖子：

「快送去給客人吧。」

那小二卻不知為何，遲遲不接過食盒。

「快接過去呀……」

我心中疑惑，抬起頭來，眼神落到了那人臉上。

登時大驚。

這面容，我再熟悉不過了。

竟是薛祈玉。

幾年未見，他瞧著成熟了許多。

臉側甚至泛起了胡茬子。

他的眼神里泛著洶涌的情緒，正定定地瞧著我。

我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卻見他逼近一步，極近地俯視著我：

「林月白，我堂堂五皇子的初夜，就值兩千兩銀子？」

6

「東家！」

真正的小二這才自后頭出現。

他看一眼薛祈玉，結結巴巴道：

「您，您不是方才那位客人麼？」

「怎麼到廚房來了？」

薛祈玉不耐地瞧他一眼，似是覺著他煞風景。

隨后，他緊緊拽住我的手，朝外走去。

「薛祈玉，疼，疼……」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薛祈玉一愣，手中的動作輕了許多。

「誒，這……」

徒留小二愣在原地。

薛祈玉一路拉著我，走到了酒樓后頭。

他似是再也按捺不住，緊緊將我擁在了懷中。

緊的似要將我窟進他的身體。

「阿月……」

他高我許多，滾燙的呼吸落在我頭上。

似是再難以克制。

「阿月，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可知，這些年，我為了尋你，用了多少法子？」

我掙扎一番，才掙脫開他的懷抱。

「看來，還是我藏得不夠好。」

他凝望著我，眼已是紅了。

「林月白，睡完人就跑，你什麼意思？」

「不是都說了，要等著我娶你嗎？」

我瞪他一眼。

「我既然走了，意思便是我不愿嫁給你。」

「你何必苦苦尋我。」

他急切道：

「可那夜，你明明是答應了的……」

「薛祈玉，誰告訴你，睡了你，就得和你成親了？」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他卻不依不饒，握著我的肩膀，輕輕地搖晃著：

「阿月，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我是你的阿時啊，我們在一起三年……」

「三年又如何？」

我想起舒貴妃那番話，狠心出聲打斷了他。

我才不要到他的府里，做一個小妾。

日日等著他的臨幸。

現在這樣的日子，過得又自在，有什麼不好？

況且，我只不過是不小心和他睡了一次而已。

又不小心在意亂情迷時，答應了等他來娶我。

做不得數的。

「薛祈玉，回去吧。」

我冷冷地將他往外推。

「我不會嫁給你的。」

「你回去，我們從此再不相干。」

心中苦惱著，到底是什麼地方露了餡，竟然讓薛祈玉找到了我？

明明，連舒貴妃也不知道我去了哪。

薛祈玉臉色慘白。

「阿月……」

「娘親！」

忽而，耳邊傳來暉兒的聲音。

我扭頭看去。

大約是為暉兒開蒙的張先生見我久未去接暉兒，遣家中仆人送了他回來。

他正下了馬車，歡快地跑向我。

薛祈玉的目光猛地移向暉兒。

他看到暉兒的臉時，頓時變了臉色。

「阿月，這，這……」

他指向暉兒，聲音顫抖起來。

「這是我的孩子？」

7

我迅速地將暉兒的臉埋在我懷里，搖頭道：

「不，他不是。」

薛祈玉卻不死心，上下端詳著在我懷中的暉兒。

我試圖側身躲開他。

他卻跟著我轉起圈來。

「不對，這孩子，瞧著，瞧著像是已有四五歲。」

薛祈玉的聲音顫抖著。

「阿月，是那晚，那晚的事？」

「娘親，他是誰啊？」

暉兒自我懷中掙脫，靠在我身上，怯怯地看著薛祈玉。

這下，薛祈玉見著了暉兒的臉。

倒是更加確定暉兒是他的孩子了。

也怪暉兒這孩子，竟生得同薛祈玉更像些。

真是白生了。

「暉兒，你叫暉兒是嗎？」

薛祈玉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蹲下。

「我是你爹。」

「乖，快叫爹。」

他伸出手來，想撫上暉兒的頭。

暉兒一側身子，躲開了他。

「娘親，我爹不是方掌柜嗎？」

他望著薛祈玉的眼神里滿是害怕。

「他是誰啊，娘親？」

薛祈玉的神色已經由震驚轉為陰沉。

「林月白，方掌柜是誰？」

「你背著我和人成親了？」

8

我頗有些尷尬。

因著此事實在是個烏龍。

因為送暉兒入學，需要記下父親和母親的名諱。

方掌柜未有妻兒，一直孤身一人。

便主動提出給暉兒做「爹」。

如此，既可以方便他入學，也防止了旁人說他閑話，說他是無父之人。

沒想到暉兒年歲小，看了那名冊之后，竟然真的將方掌柜認作了爹。

「林月白，你，你……」

薛祈玉急的雙眼發紅。

「說好了要嫁給我的，你居然和別人成親？」

我剛想否認，忽而靈機一動。

「對，對，我已經成親了。」

「你還不快回去？」

暉兒靠在我懷里，悄悄道：

「娘親，所以方掌柜真的是我爹？」

「那為什麼我不跟他姓？」

我咬牙切齒道：

「誰規定了你不能和娘親姓了？」

「回頭再和你解釋，先幫娘親應付了眼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