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趕緊點點頭。
一定等王上喜歡我,我再告狀!要他給我和孟辭君賜婚!
采桑宮的周姑姑帶我換了衣裳,涂了脂粉,又給我腰上系上一枚小玉。
「這玉絕對不能弄壞,更不可弄丟!」周姑姑認真叮囑我,「要是弄丟了,姑娘就見不到王上了。」
打扮好的我從房間里跑出來一瞧,有十幾個跟我打扮一模一樣的姑娘!
我想了想,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孟辭君下朝的時候,也有好些人跟他穿一樣的衣服呢!
我往采桑宮外瞧,卻看見孟辭君的背影。
他好像有什
壞了!定是捉我來了!
我急了,恰好碰見王侍官,忙拉住他,指了指孟辭君:
「王伯伯,我要見王上!我有很要緊的事!」
王侍官有幾分為難,卻看我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不哭啊孩子,王上要見孟大人,挑選王后禮服的紋樣呢。」
「對!所以我得趕緊過去!」
王侍官忽然明白了什麼,意味深長地問我:
「私闖王上寢宮可是殺頭的罪,阿嫵姑娘是要賭一把嗎?」
我用力點點頭。
當然要賭,賭我跑得夠快,能搶在孟辭君前面告狀!
「罷了,我這條命也是姑娘給的。」
王侍官終于嘆了口氣,給我指了一條小路:
「穿過那片扶桑,是王上沐浴的湯池,那里連著王上的寢宮。
「前頭是死路,還是富貴,都看姑娘的造化了。」
我跑過扶桑花叢,跑過霧氣裊裊的溫池。
看見金碧輝煌的王宮里,影影幢幢的紗幕后,坐著一個玄色衣袍的男人。
「王上!」
那位王上正要回頭,宮人已經跪地稟報孟大人求見。
我急得不知道怎麼辦,卻看見好大的一個箱籠。
我忙躲進了箱籠里,悄悄聽外頭的動靜。
王上回頭看了一眼箱籠,似乎懷疑自己方才聽錯了,轉頭道。
「傳。」
孟辭君恭恭敬敬跪在階下,行了禮。
「吾平時少見辭君風塵仆仆的樣子,是有什麼事嗎?」
「臣要成家了,昨日收拾采買,才知道成親竟然如此繁瑣。」
我心里一喜,孟辭君要娶我了?
我高興地要從箱籠里蹦出去,拉著孟辭君回家。
可孟辭君又說了。
「還有一件叫臣焦心的事,臣的妹妹走丟了。」
孟辭君還有個妹妹呢?
我怎麼不知道?
「昨日家妹和婢女出游,那婢女愚鈍不知護主,家妹心思單純被那拐子拐了去,至今還不知下落。」
他說的妹妹該不會是我吧?
那他要娶誰呀?
我一時顧不上想這些了。
箱籠里裝的都是衣服,熱得我臉上的脂粉都花了。
「不過也不要緊,臣已經命家仆去查訪,如今要緊的事,還是王后的禮服。」
我察覺到孟辭君的目光落在了我藏身的箱籠上。
孟辭君一步步朝我藏身處走來,我急得直冒汗。
卻在他的手落下前,王上的聲音在身后笑道:
「不必看了,吾沒有心儀的紋樣,選哪件都是一樣的。」
孟辭君的手收了回來。
我松了口氣。
「今日無事,辭君回罷。」王上想了想,又道,「既然辭君諸事纏身,吾準你三日的假。」
孟辭君連聲謝恩,退了下去。
王上真的很喜歡孟辭君,聽說他有事就允了假。
「出來吧。」
我藏在箱籠里,左右看看。
寂靜空曠的寢殿,只有王上一個人。
他在和我說話嗎?
我不敢出去。
忽然紗幕撩起,箱籠被打開。
眼前人一身玄色衣袍,眉眼溫溫含笑:
「箱籠里不熱麼?」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慌忙從箱籠中出來,學著孟辭君行禮的樣子,卻因為腿麻了跌坐在地上。
腰上周姑姑叮囑我的玉佩,也自腰上滑出去,摔成兩半。
眼見玉碎了,我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袖子一擦眼淚,連剛換的衣服都臟了。
完了,阿嫵完了,阿嫵的親事也完了。
阿嫵再也見不到王上了,王上再也不會喜歡阿嫵了。
「吾嚇到你了?」
王上撿起那半枚碎掉的玉佩遞給我。
我搖搖頭,沮喪地坐在地上,悶悶不樂:
「您沒有嚇到我。
「周姑姑說,玉壞了就不能見到您了。
「衣服也臟了,阿嫵沒有新衣服穿了。」
看見我身上的衣服,碎掉的玉佩,王上略想了想。
「那只要有新的玉佩戴,有新衣服穿,阿嫵就不哭了?」
王上笑得溫煦,他自腰間解下一枚鳳凰紋樣的玉佩放到我手上,又指了指箱籠:
「那里的衣服,阿嫵挑一件喜歡的穿吧。」
待我換了衣服,王侍官聽見傳召,忙進殿來。
看見我腰上的鳳凰佩,身上穿的衣服,王侍官哆嗦著跪在地上:
「王上,恕奴才多嘴,是否太過草率,太后那里……」
王上置若罔聞地擺擺手,指了指我哭過的臉,笑道:
「王保,你瞧她哭的樣子像什麼。」
王侍官戰戰兢兢抬起頭瞧了我一眼,也樂了:
「像個小花貓!」
當夜,我就不去采桑宮中住了。
王上沒有騙我,他說只要我不哭,以后日日都能見到他。
宮人為我洗沐熏香。
周姑姑喜笑顏開,用一條絲帛將我的頭發松松系著。
那絲帛涼涼滑滑的,掃過脖頸總引得我笑。
左看右看,周姑姑又覺得少了些什麼,將我的領口也松了松:
「這領口低一些,再低些,王上肯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