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把人當牲畜一樣!毫無尊嚴!把我們當什麼了!」
還未入內驗身的貴女們站在秀女宮的院子里,三三兩兩抱成一團,哭得稀里嘩啦。
「都是因為那顧辰!他好端端的,非要說左相千金不清白,害得我們所有人都要陪著來驗身!」
「真是笑話!左相的千金一直在左相府里,唯獨參加貴女的聚會才會出門,當天出門當天歸家,怎麼可能被山賊擄走了?白天被擄走,晚上就被放回來了,有這樣可笑的事情麼!編故事也不曉得先打個草稿!」
「可不就是嘛!再說了,左相的千金清不清白,關他什麼事呢!左右人家也不會嫁到他顧家去!」
「聽說他家的女兒們也都來驗身了!」
「是誰,在哪兒呢?快找出來!老娘要出口惡氣!」
院中吵嚷紛雜,眼看就要上升到群毆了,幸而面容冷肅的秉筆侍女帶著監察隊過來維持紀律。
「宮門重地,不可喧嘩!」
貴女們憤憤不平,卻又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地讓秉筆侍女安排著,排成了幾列隊伍。
「若誰再交頭接耳,便立刻將名字報出去,讓前朝的文武百官都聽聽,誰家的閨女這麼有規矩!」
秉筆侍女此話一出,貴女們嚇得一個寒噤,低垂眉眼,再不敢抬頭亂看。
秉筆侍女見現場鴉雀無聲,終于滿意了。
「名冊登記完畢。現在開始驗身。第一列,入場!」
16
秀女宮內殿,十數個嬤嬤排排站著,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她們各自分屬不同的陣營,分別來自皇后及賢良淑德四妃的五股勢力,背后各有主子,自身也各有立場,但她們如今卻有著共同的擔憂和焦慮。
這股強烈的焦慮不安讓她們不由自主地絞緊了自己的手絹。
原因無他,只因她們今天剛剛才得知,自己的孫女們也在驗身隊伍之中。
這是皇帝為了公正嚴明而做出的決定,為的就是要這些嬤嬤們拿出十二分的嚴謹來對待此事,畢竟關乎一個女子的聲譽,不可輕忽懈怠。
嬤嬤們手心的冷汗快把手絹打濕了。
她們很惶恐……為什麼呢?
因為,誰是處子,誰不是處子……根本是看不出來的。
17
昨天我便跟父親強調,讓他務必按照我說的計策,把事情鬧大,把其他官員都拖下水,最要緊的,是一定要保證每一個驗身嬤嬤的孫女都要參與驗身。而且這個消息,一定要到驗身的那一天,才可以讓驗身嬤嬤知曉,不能提前透露給她們知道。
父親雖然不懂我為何如此強調此事,但他相信我在這方面的權謀和思慮,于是他照做了。
皇帝呢,看熱鬧不嫌事大,自然也同意。
唯有我知道,為何這麼做,至關重要。
因為處子之身與否,是根本驗不出來的。
驗無可驗,沒得驗。
為什麼呢?
因為女子的陰道瓣(俗稱處女膜)長得千奇百怪,沒有統一標準,而且陰道瓣上天然就有洞。
這也是很正常的,若沒有洞,癸水(月經)要從哪里流出來呢?
且女子的陰道瓣富有彈性,換言之,即便陰道內納入過男性生殖器,只要該男性生殖器的尺寸不要太過逆天,動作不要過于粗魯,女子的陰道瓣根本不會被受傷撕裂。納入前是什麼樣,納入后,還是什麼樣,堪稱完好無損。
有的女子甚至天然就沒有陰道瓣。
最后,最逆天的一件事:女子的陰道瓣是可以重新愈合的。(畢竟是人體組織,有自愈能力很正常)
只要沒有徹底撕裂成好幾片,女子的陰道瓣哪怕受了點傷,出了點血,也是可以自行修復的。
所以,只要女子不是經常行房事、不是在剛行完房事的時候驗身,或者不要在女子剛被粗魯撕裂過還沒有恢復痊愈的時候驗身,基本上,是驗不出來誰是處子,誰不是處子的。
而我剛穿來的時候,原主已經死了。等我在相府里安頓下來,我便檢查過自己的身體,怎麼說呢……
完好無損。
若非原主是未成年,加之行事的時候過于粗暴,恐怕連血都不會流。
所以回到相府之后,我便努力養傷,因為唯一能證明我被施暴過的痕跡,就是身上被掐出來的青紫瘀痕。
但這些痕跡,在頭一個月我鍥而不舍地上藥養護的情況下,早已消失無蹤了。
若我剛回到相府的那天就被安排驗身,或許還能驗出些端倪。
但如今,誰來驗,我都是如假包換清清白白的處子。
18
這些驗身嬤嬤,在宮里是有過實戰經驗的。
但是她們的實戰經驗建立在「望聞問切」的基礎上。
其中,「問」,是很重要的判斷標準。
也就是,審訊。
這些嬤嬤會通過許多話術,引導目標露出破綻。
但這樣的話術,也很容易造成誤判。
畢竟人緊張的時候,就算是清白的,看起來也頗有幾分心虛。
更為重要的是,很多時候這些嬤嬤給人驗身,都會看著風向說話。
如果在場所有人都認為目標已經失節,那麼嬤嬤大概率也會跟著說目標已非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