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把我扛回臥室,隨手將我丟在床上,然后他猴急地開始脫衣服。
我笑瞇瞇地看著他。
下一秒,他捂著肚子,「哇」地吐了一地。
強烈的眩暈使他站不穩,倒在自己的嘔吐物中。
我坐在床上,一邊數手指,一邊默默等待。
床邊的人掙扎著,虛弱地呻吟,試圖來抓我。
我別過頭去不看他,反正他抓不到我。
不多時,床邊再無動靜。
大當家休克了。
我翻身下床,彎腰,從他腰間摸出一把匕首。
說是匕首,但造型粗獷,且長度與我小臂齊平。
是殺人的利器。
我用指尖試了試匕首的刀刃,確定它足夠鋒利,我將之高高舉起,直直插入大當家的胸膛里。
休克中的大當家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當場歸西。
我拔出匕首,鮮血濺了我一頭一臉,強大的血壓還把血泵到了墻壁上。
滿墻紅梅,妖艷至極。
獵人和獵物之間的轉變,就是這麼奇妙。
我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擦把臉,推開門走出去。
門外橫七豎八躺倒了不少人。
見我一個血人舉著刀朝他們走來,有的人邊痛苦呻吟邊往外爬,有的人則沖我破口大罵。
我無動于衷,一刀一個,機械地收割著人命。
能叫喚的人還是少數,大多數人早就昏迷過去了。
嘔吐物,排泄物,到處都是。
我殺得很輕松。
我走到堂中,看了眼桌上的大盤雞——幾乎被吃空了,只有一兩顆土豆塊留在盤中,應該是他們吃不下了,剩那兒的。
我拈起一塊冷掉的土豆,靜靜地注視——
龍葵素。
主要積聚在土豆生芽里的毒素。
劇毒。
人攝入 0.2g~0.4g 即可致命。
熟悉的數據在我腦中快速流過,我隨手丟掉土豆,譏諷一笑。
這些蠢貨,竟然在廚房里堆放了許多土豆。在那個溫暖、潮濕的廚房里,整整有一麻袋的土豆都是發芽的。
要殺他們,太容易了。
這些土豆芽中的龍葵素劑量也許不足以讓他們所有人致命,但是讓他們惡心、眩暈、嘔吐、休克,從而失去戰斗力,是綽綽有余的。
土豆先沖,我隨后收割,很完美。
巡視山賊窩一圈,確認沒有漏網之魚,所有人都死透了,我這才返回柴房,抱了些柴火去燒熱水。
花了點時間,洗了個熱水澡,將身上的臟污清洗干凈,并且換了身干凈的衣裳。
那衣裳還是我從山賊掠奪來的贓物里找到的。
不得不說,在這個遍地橫尸、萬籟俱寂的山賊窩里一個人洗澡,是很新奇的體驗。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洗漱完畢,我穿戴整齊,越過遍地的橫尸,一間房一間房地搜,終于,找到了大當家的書房。
拉開抽屜,將里面的書信文件都拿出來逐一查閱,我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
這里面有很多山賊與顧長卿往來書信,顧長卿似乎就是這個山賊窩的幕后主子,山賊的一切行動都是聽從顧長卿的指揮。
顧長卿啊……
根據原主的記憶提示,這個名字屬于原主的竹馬。
從小青梅竹馬的少年,長大后,嘴上說著要娶原主,背地里卻養了一窩山匪,還故意讓山匪擄走原主,糟蹋原主。
真有意思呢,這個竹馬。
原主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擁有這樣的青梅竹馬。
可是……不對啊?
按照原主的記憶,顧長卿不過是正五品諫議大夫之子,區區一個五品官之子,為何能養得起這麼大一個山賊窩?
他背后肯定還有人。
只暫時不知是誰。
我將整個書房都搜刮一遍,連墻面都敲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暗格暗室遺漏了,我這才將顧長卿與山匪勾結的證據收好帶走。
這些東西,只要用好了,可以讓顧長卿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我慢吞吞地走出山賊窩,借著皎潔明亮的月光,最后看一眼這個黑黝黝的山賊窩。
轉過頭,我微笑著,將這些污穢骯臟全數拋在身后。
接下來,該回去報仇了。
4
相府早已亂成一團。
相府大小姐外出禮佛,不幸遭遇山匪,被山匪擄走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
幕后之人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將此事宣揚得天下皆知。
但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我竟然這麼快就從山匪窩里逃了出來。
所以當我被丫鬟婆子們簇擁著,眾星拱月般來到大堂的時候,所有人都石化了。
「……疏桐?你、你怎麼在這兒?」
繼母雙眼瞪得大大的,用以遮掩嘴角笑意的手帕嚇得飄落在地。
父親及一眾兄弟姐妹也瞠目結舌地看著我。
我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大家在這里做什麼?為何我方才聽到有人在說我被山匪擄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然后將視線聚集在繼母身上。
因為將這個消息帶回來的人,正是繼母。
繼母嚇得一個激靈,然后原地干號一聲,假哭著朝我撲來:「桐兒,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那些山賊不是說把你抓回去當壓寨夫人?他們還在那里撕扯你的衣服,你,你……」
繼母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卻沒從我臉上看出分毫被人蹂躪過的痕跡,不由得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