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太子賜死我之前,把所有想讓我死的人都解決掉。
想著容易,做起來卻極難。
我日日等在太傅下值的必經之路。
他從最開始的避嫌和退讓。
到后面跟著我躲到荒廢的花房。
「你不安生養身子,出來做什麼?」
我猛掐自己大腿一把,眼淚簌簌而落。
「我害怕,我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對鏡練習過無數次的哭泣,總能觸動這些賤男人的內心。
他扶起我,我手指在他手心輕輕劃過:「澤哥哥,你能不能救救我?」
端莊持正的太傅大人,小心地拭去我眼角的淚花。
「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癟癟嘴:「我生下孩子后,太子妃意欲去母留子,我害怕。」
太傅大人審視的目光在我身上盤旋:「這就是你使計在宮中生產的緣故?你可知,那日要不是我恰好和公主入宮,皇后娘娘特意為你準備了接生姥姥,你早就一尸兩命了?」
我瞬間撲到太傅大人懷中:「澤哥哥,嗚嗚嗚,你知道的,我這一生如履薄冰,卻總是被命運推著走。我好羨慕公主,有你真心愛護。」
趁著太傅大人還沒反應過來,我把腦袋埋在太傅大人的頸間,呼出的熱氣,一點點地噴灑到太傅大人的耳朵上。
眼睜睜地看著瑩白的耳垂變得越來越紅。
我一口咬上去,含糊出聲:「澤哥哥的耳朵,還是那麼容易凍。」
當年每每被我挑撥得面紅耳赤,他都借口風大,耳朵凍紅了。
如今舊事重提,他本著僵硬的身子,小心地拍了拍我的脊背。
「你回去好好養身子,歲安,當年我沒護住你,這次,你信我。
」
我只含淚看著他,一步一回頭,離去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花房,我整理好衣衫,轉身就去了和將軍提前約好的百鳥園。
估計等了很久,見到我,將軍就掐住我的臉頰。
「坐月子都不安分?」
巧妙掙脫開他掐我的手,我直挺挺地跪在他面前。
「阿野,我犯了滔天大罪,你能不能救救我?」
將軍輕笑著扶我:「你們這些女人,綠豆大點的事,也能說得很嚴重。
「說吧,是偷拿了誰的屏風,還是……」
他話沒說完,我一字一頓開口。
「我——生——的——是——六——皇——子——的——孩——子!」
將軍本漫不經心扶我的手,瞬間換成了鉗制,盯著我的目光都是陰冷和審視。
他拉起我:「什麼時候的事?你沒嫁入太子府之前的事?
「你在我面前抽噎著讓我尊重你,背地里,卻……」
他手握成拳,「歲安,你,你不是說最喜歡我的嗎?」
我一把抱住他的腰:「將軍帶我走吧,什麼太子,什麼皇子,我都不稀罕,我只想和將軍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給將軍做一輩子的洗腳婢,我也甘之如飴。」
將軍僵在原地:「六皇子強迫你?」
我的淚水,一滴又一滴,浸濕他衣衫:「六皇子說我不從,就殺了您。
「誰知后來,嫡母為了幫助嫡姐固寵,又把我嫁去了太子府。
「如今我該怎麼辦?六皇子的孩子,被當成了太子的嫡子,來日……」
將軍粗魯地抹去我的淚水:「多大點事。圣上,太子和六皇子都死了的話,誰還糾結這個孩子的來歷?
「到時候,你我共掌天下,咱們再生十個八個咱們自己的孩子。」
我緊緊地抱住他勁瘦的腰:「阿野,我都聽你的。」
9
圣上在早朝時突然吐血。
太醫會診后,說圣上是中了西域一種奇毒。
因是百種毒藥混煉而成,所以誰也配不出解毒的藥丸。
太子奉命入宮侍疾,追根溯源,查到了皇貴妃身上。
可就算賜死了皇貴妃,圣上也回天乏術。
在六皇子、太傅和將軍的推舉下,太子殿下順利繼承皇位。
登基的第一時間,將軍就入宮和曾經的太子殿下,現在的圣上密謀。
沒人知道二人說了什麼,沒過幾日,曾經的皇后,如今的太后于慈寧宮病逝。
六皇子傷心過度,在太后的葬禮上,沖撞了圣上。
當場被押解回府,誰知送六皇子回府的御前侍衛,卻在六皇子府上發現了龍袍和玉璽。
將軍適時出現,在六皇子頑強抵抗的時候,一刀結果了六皇子。
可憐圣上初登基,就失去了太后和六王。
欽天監冒死上柬:「皇后顧氏天煞孤星,如今太后和六王會出事,都是被皇后所克的緣故。」
我不確定圣上賜死嫡姐,到底是因為欽天監的上奏,還是因為嫡姐知道他太多不光彩的往事。
還有他不能生的秘密。
總之,欽天監上柬第三日,嫡姐自裁于坤寧宮。
圣上感念這些年,嫡姐和他相互扶持,追封嫡姐為孝賢皇后。
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位高權重之人,宮中人人自危。
太傅卻頂著壓力,告發將軍謀害先皇。
太傅這個人不動則已,一動就直接把人摁死。
從將軍聯系西域的藥商,到將軍利用將軍府的釘子,把藥一路送到貴妃宮中。
拔出蘿卜帶出泥,就連貴妃是將軍府上當年流落在外的真千金這件事,也被挖了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將軍府淡泊名利,誰知早就把嫡親的女兒送到了宮中。
人心惶惶之際,我拜托姨媽送信給將軍,待將軍看完后,姨媽當場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