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為了一點吃食,爭相往一起游,我把手中的魚餌左拋一點,右拋一點。
逗得不亦樂乎。
一聲低沉的男聲,嚇得我一捧魚食都掉落到池子里。
「你膽子真大,居然敢用我的孩子,冒充太子哥哥的子嗣。」
是六皇子。
4
我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沒承認也沒否認:「我們當初的事情曝光,我唯有一死,六郎,你果真如此狠心?」
六皇子眼底冒火:「老子為了早日回來求旨娶你,一天只睡三個時辰。回來的路上,跑死了五匹馬,唯恐你出什麼事。
「你倒好,轉身揣著我的崽嫁給了太子?」
我的眼淚瞬間涌出。
「這是我和太子殿下的孩子,六郎如果當真憐惜我,求六郎莫要再提當日情分。」
我淚水像珍珠往下落,眼巴巴地看著對方的模樣,我對鏡練習過無數次,確保每一滴眼淚,都能落到臭男人的心底。
果不其然,六皇子慌了:「你這個不講理的,我巴巴地回來,你嫁給了別人,現在你還哭。
「太子哥哥在戰場上傷了命根子,就他那樣,如何有孕?你嫁過去兩個月,懷孕兩個月,還說不是我離開那晚留下的子嗣。」
我暗暗心驚于六皇子的心機。
他在上京城永遠都是莽撞直率的模樣,但如若他真是傻白甜,太子殿下刻意隱瞞的消息,他又怎麼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這些貴人們,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但如今,六皇子對我還有用。
我撇撇嘴,把頭埋在六皇子懷中:「對不起,爹爹和嫡母把我綁上花轎,太子安排的死士力氣大,人又兇,我沒能等你回來。
「甚至連我們的孩子,都差點沒保住。」
六皇子呆愣在原地半晌,口中呢喃:「孩子,我就知道是我們的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撫上我的肚皮,「好孩子,你爭氣,一定要是個男娃。」
我嗔怪地捏了捏他的耳朵:「他那麼小,他懂什麼,再說,女娃就不好了?」
六皇子一把把我推到假山上,手扣住我的腦袋,不管不顧地親了上來。
和以往一樣霸道。
我沒抗拒,甚至還勾著他鬧騰了一陣,在他最關鍵的時候,猛地抽身:「胎象不穩。」
在他意猶未盡之際,輕巧逃開。
回宴會的時候,太子恭敬送圣上和皇后回去。
嫡姐瞪著我,仿佛要吃了我。
「看不出來,你這個浪蹄子,和六皇子也不清不楚,我警告你,安生等宴會結束,若是丟了殿下的臉面,回去有你好看的。」
我連辯駁都懶得辯駁,只可憐巴巴地低頭聽訓。
余光里,依舊能感受到幾束灼熱的目光。
宮宴上一番做作沒白費,沒出幾日,太子殿下就被圣上指派去剿匪。
要知道,歷來儲君身份貴重,這種有風險的活計,都不會派給太子的。
嫡姐面色陰郁:「殿下,那年您九死一生從戰場回來后,圣上不就承諾再也不讓您冒險?」
太子輕咳一聲:「孤也很納悶,向來水火不容的太傅和將軍,二人今日一唱一和,非讓我去剿匪。
「最搞笑的是,六弟向來對這些朝政不感興趣,今日也跟著攛掇,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孤只能咬牙應下。
「如今府上最重要的,就是顧歲安的肚子,琦琦,咱們走的每一步都仿佛在刀尖上,這個肚子,你務必護好。
」
嫡姐憤然的目光在我面上掃過,重重地點了點頭。
5
太子離京后,嫡姐因擔憂,日日泡在寺廟誦經祈福。
我趁勢溜出去,再次來到當初被六皇子強迫的酒樓包間。
我知道這是六皇子的產業。
果然沒出一個時辰,六皇子就過來了。
門將將掩上,六皇子就不管不顧地抱住了我。
「小妖精,我費力把太子支出去,總算沒白費,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總算想起來找我了。」
我伏在六皇子膝上,淚眼汪汪地說起我不愿上花轎,并言明府中已有骨肉,卻還被爹爹逼迫上花轎的事情。
「六郎,都怪我那狠心的爹爹,不然如今咱們和咱們的孩子,一家人在一起,何至于相聚都這麼難。」
覷著六皇子面色鐵青,我依偎到他懷里:「好在,太子身子不行,待咱們的孩子降生,以后我就可以長長久久地為六郎守著了。
「六郎,你說,咱們的孩子,以后是不是就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待以后孩子走到至高處,我就到六郎身邊,哪怕做個洗腳婢,只要能長長久久和六郎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六皇子急切抱我坐在他身上,手到處游走,把頭埋在我頸間:「你這個磨人的妖精。」
……
從酒樓回府的第三日,顧家貪贓枉法、科舉舞弊、不敬圣上的事就被挖了出來。
六皇子親舅舅,安國公,以頭觸地,求圣上嚴懲。
哪怕嫡姐在坤寧宮跪了三日,顧家眾人還是被判處斬首。
行刑那日,我悄悄去看了。
變著法搓磨我的嫡母,像牲口一樣被按壓在鍘刀口。
冷心冷肺的爹爹,眼淚鼻涕橫流,哭嚷著女兒是太子妃,他是未來的國舅。
還有曾經想把我獻給上峰做妾的大哥哥,那麼清雋一個人,竟然被嚇尿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