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床底一眼,神思不屬,就怕寧作觀第一次聽太子發癲,一激動就暴露了。
「許貴妃到底在裝什麼堅貞呢,她以為孤不知道她仍惦記著哀太子嗎?一個死了十六年的男人就這麼讓她念念不忘嗎?」
解鎖新人物,哀太子。
我迅速從記憶中找出這個人,哀太子是當今圣上的嫡長兄,我爹當丞相前,曾經做過他的老師。
不過十六年前,哀太子在出獵時突然暴斃,皇位才落到當今的頭上。
但不管怎麼說,就算許貴妃跟哀太子和皇帝有情感糾葛,那也是上一輩的事情了,跟太子有什麼關系?他應該去坐小孩那一桌。
太子喋喋不休抱怨了一通許貴妃的不識好歹后,終于放出重磅消息。
「本來孤苦心孤詣了三年,好不容易就要得手了,可突然冒出來一個表弟!」
我突然警覺。
「誰來告訴孤,許貴妃宮里為何藏有表弟的畫像和他的腰帶?!」
「如果許貴妃為了他能跟父皇決裂的話,那為什麼我們……」
太子你瘋啦?
我下意識地在心里給他補上,然后陷入沉思。
許貴妃怎麼會有寧作觀的腰帶,我都沒有呢!不是!我是說,許貴妃怎麼拿到的寧作觀的「東宮吃瓜手冊6ms22」腰帶?
難道太子去的時候,就看見寧作觀的腰帶掛在許貴妃的赤色鴛鴦肚兜上?
震驚的不僅是我一個人,寧作觀不知受了怎樣的驚嚇,床榻猛然一震,太子瞬間看了過去。
孩子第一次聽,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我眼前一黑。
現在把寧作觀弄聾也來不及了,總不能人進來是瞎的,出去就是又聾又瞎吧?以后該讓人怎麼看東宮啊!
還是說我和寧作觀私通算了,反正皇帝也看上了我,太子頭上也不差這點綠。
這樣想著,我就看見太子猛然拔劍,往床邊走去。
補藥啊!
我上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忽然聽到一聲熟悉至極的尖細叫聲,一只白鼠猛地竄了出來。
鼠!鼠——!
我熱淚盈眶,裝作被老鼠嚇到,沖上去抓住太子的衣袖。
「原來只是一只老鼠,愛妃別怕。」
太子收了劍安慰道,也不管我聽不聽得見。
我驚出一身冷汗,伺候著太子又坐了會兒,終于把他送走了。
這時寧作觀終于吭哧吭哧從床底爬出來,虛弱地說:「不是我的,我真是,百口莫辯啊……」
9
剛送走太子,就聽到外面一聲「皇后駕到!」
這位更是重量級!
我猛然推了寧作觀一把:「別辯了,快走!」
寧作觀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等看到只有皇后自己一個人進來后,我就知道,又有瓜了。
我自以為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聽到皇后抱怨皇帝年紀輕輕就不中用了,我還是差點沒繃住。
「都說陛下一世英名,沒想到三十六就不行。看起來陽煦山立,但這只是他偽裝出來的,所以陛下是陽偽。」
皇后深情地說:「深宮寂寞,若不是有小齊,本宮真不知該如何挨過這漫漫長夜。聽雪啊,你也是個可憐人,但也多虧了你,本宮才能注意到他。」
啊?怎麼還有我的事?
往下一聽,還真有我的事。
狗皇帝臨幸妃嬪,也不忘搞角色扮演。
皇后演我,齊公公演太子,他本色出演,強取豪奪,奪著奪著,皇后和齊公公好上了。
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深情錯付,受盡羞辱,卻撞進一雙只有她的眼眸中。
他,是手腕狠絕,權勢滔天的掌印太監,卻為了一個女人,百煉鋼也成繞指柔。
那一夜,她不慎跌入他懷中,才知與自己扮了無數次假夫妻的男人竟是他。
于是,阿珍,愛上了,阿強,在一個有星星的夜晚。
善良嬌弱皇后 x 隱忍忠犬太監,虐戀情深,步步為營。
我把自己腦補得潸然淚下,被皇后推了一把才反應過來。
皇后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提醒我記得參加半月后的宮宴。
宮宴?
那到時候豈不是皇帝、皇后、許貴妃、太子、太子妃等人都在?
我都不敢想象,那天要是太子多看了一眼許貴妃,我在心里會吶喊得有多大聲。
萬一我不小心禿嚕出一個字,在場的都別想活了。
我絞盡腦汁想辦法找借口稱病不去,而皇后突然眼前一亮,溫柔地笑著與人打招呼:「小齊大人,這是做什麼去呀?」
我抬頭看見一個唇紅齒白,年輕得過分的公公往寧作觀的拂花軒走去。
小齊大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皇后,您是怎麼想的呢?
他是掌印,是皇城里最冰冷的一處。
聽不了別人叫得這麼親切,這稱呼太曖昧,您承擔不了這稱呼后面付出的一切。
以后喊齊公公的時候,請稱「掌印大人」,好嗎?
咯噔完,齊公公開口道:「參見皇后娘娘,奴才是奉陛下之命,來通知寧世子參加半月后的宮宴。」
齊公公雖然沒說什麼出格的話,但他看著皇后都能拉絲的眼神已經把什麼都說了。
皇后捂嘴輕笑一聲:「作觀來東宮住了這麼久,本宮都沒來看過他,既然如此,本宮與你一道去吧。
」
寧作觀,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