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薛苔回京,便是因為她趁祁寒山帶兵出征,灌祁寒山已經有孕的小妾喝下墮胎藥,一尸兩命。
她害怕,這才回京投奔李長寧,尋求庇佑。
之所以這一路上,路程如此平安,全是因我交代打點。
我朝奶娘笑了笑。
「總算是把人盼來了。」
奶娘擔憂地看著我。
「姑娘說什麼胡話呢,她來了,殿下又要犯糊涂了,這幾年你與殿下夫妻恩愛,如此難得,這——」
我搖了搖頭,目光冷靜清明。
「這個月,皇后已經提了三次,要讓她的侄女做側妃了。
「這些年里,往太子府里塞女人的不少,李長寧一個都不要,陛下皇后已經對我很不滿了,外頭也都在傳我善妒。
「他不是為我守身如玉,而是為了薛苔。
「比起讓皇后塞一個有家室有地位的貴女來做側妃,和我斗的兩敗俱傷,不如讓薛苔和她斗,我也好坐收漁翁之利。
「何況,這些年李長寧一直惦記她,他雖沒有納妾,可他帶回府中的婢女,哪個不是有著和薛苔相似的點。
「與其,讓這根刺扎在我心里,讓我日夜難安,擔驚受怕她哪日回來生了李長寧的孩子,奪了我孩子未來的儲君之位,不如就讓她現在回來,在我眼皮子下面呆著。
「我倒要看看,月光落在他的手里,日日與他為伴,他可還會珍惜。」
我的眼神落在隔間睡著的兒女身上。
任何人,都休想威脅我孩子日后的前程。
5
我收拾好出來的時候,薛苔已經哭倒在了李長寧的懷里。
「祁寒山負我,殿下,你要為我討回公道。」
李長寧看見我,松開了扶住薛苔的手,朝我義憤填膺道。
「這祁寒山,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我目光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轉頭笑著對薛苔說。
「祁夫人,本宮已經命人收拾了文芳閣,一會兒會有丫鬟帶你過去,現下太晚了,明日你再回將軍府吧。」
祁寒山鎮守青州,可他父母卻都是在京中的將軍府里居住。
她不滿地瞪著我。
「我已經不是什麼祁夫人了,我和祁寒山已經和離了。」
她抽泣地對李長寧說。
「殿下,我無路可去。」
我無視李長寧看過來的目光,言笑晏晏。
「既然如此,那便在太子府里住下吧。」
說罷,我轉身離去。
李長寧焦急地喊了一聲,「玉姝。」
便追了上來。
薛苔摔在了地山,哭著喊了他好幾聲。
他頓了頓腳步,還是追了出來。
李長寧往前跑了好幾步,才攔在了我身前。
「玉姝,你干什麼不理我。」
他委屈極了,過來拉我的手。
「我只是把她當作妹妹現在,你干什麼讓她住在文芳閣。」
我扶開他的手。
「李長寧,你可以娶她做側妃。」
他眉目一冷,嗓音也冰冷了起來。
「崔玉姝,你瘋了是不是?」
我看著他沒有穿鞋的赤腳。
他很嬌貴,也很麻煩,一直都很難伺候。
照顧他的婢女換了一批又一批,現在留下的都是機敏的。
我從他身側離開,冷冷道。
「李長寧,穿雙鞋吧。」
6
第二日一早,宮里來人,皇后宣我覲見。
自從去年,我父親致仕后,皇后待我便冷淡下來。
往常,她還是旁敲側擊,要讓自己的侄女做側妃。
后來,見我不應答后,便不再給我好臉色。
每次宣我入宮,不是跪著抄寫佛經,便是為她捶腿按摩。
往日,李長寧都會陪我去,擋下他母后的磋磨。
可今天,他在一邊冷漠的看著我,卻一句話也不說。
我不以為意,跟著宮女進了宮。
皇后問我。
「你可想清楚了。」
我恭敬道。
「周家姑娘敦敏聰慧,是做太子側妃的不二人選。」
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提醒道。
「太子身邊雖然沒有幾個女人,可也不是什麼樣的女人都要的,你是太子妃,打殺一兩個婢女,是你的權力。」
我表面應諾,實則心里冷笑。
想要借我的手,讓我打殺了薛苔,好給她的侄女周錦蘭掃平障礙。
做夢。
我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焦急跑來的李長寧。
他拽著我的手,盯著我的臉,左看右看,手在我身上來回的摸。
「母后又罰你了是不是?」
我揮開他的手,退后兩步。
「沒有。」
「崔玉姝!」他惱羞成怒的喊我的名字。
我神色淡漠的看著他。
他嘆了口氣,眼尾泛紅,敗下陣來。
「是你早上不和我說話的,我本來就是要和你一起來的——」
不等他說完,皇后身邊的嬤嬤見到他,連忙過來說。
「殿下來了,皇后娘娘已經讓人去接你表妹了,你們許久未見,定然想的厲害。」
李長寧皺眉,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戳到了他。
他突然生氣起來。
「表妹,什麼表妹,我想什麼表妹,嬤嬤,你別胡說!」
嬤嬤笑嘻嘻的看著他。
「瞧你,還在太子妃跟前不好意思呢,這有什麼的,你和錦蘭自小感情甚篤,可不是誰都能比的。」
她一面激動的說一面不屑掃視我。
真是墻倒眾人推,連皇后的嬤嬤都敢對我蹬鼻子上眼了。
李長寧怒氣沖沖。
「嬤嬤,我敬你是我母后的貼心人給你三分薄面,你別再得寸進尺了!」
嬤嬤提高聲音。
「殿下,你怕什麼,讓錦蘭小姐做側妃的事情,可是太子妃同意了的!你現在可以放心大膽的親近錦蘭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