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無恥至極，還整日自譽身份尊貴，知書達理，當個小三，還當出優越感了，自己閨女比人原配的閨女年紀都大。

「不要臉，入了府，就想著法子欺負二小姐，大小姐身子壯得跟頭牛似的，非說她中了媚毒，把二小姐送給合歡宗換解藥。

「我親眼瞧見，她們回府之后，把解藥喂了后院的豬，豬發狂了一整夜。

「這什麼書香門第，簡直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楚湘君好容易醒過來，聽到這話，又暈過去了。

雙喜扯著嗓子繼續喊：「還有那藥，就是夫人帶著大小姐去遠山寺花了十兩銀子磕頭求來的，為了拿這藥，夫人還讓那老和尚摸了兩把屁股。

「說只要二小姐喝了這藥，太子瞧見她和別的男人私會，不用旁人說，太子就會打死她，還有皇上和皇后那兩個眼盲的，便是有意偏袒太子，也得賜死二小姐。」

夫人睜大眼睛看著雙喜，嚇得張著大嘴卻說不出話，跟著她閨女一起昏死過去。

19

帝后動了大怒。

一是被楚家戲耍一番，丟了臉面，二是覺得我雖身世可憐，卻到底在合歡宗待了十年。

便以處理楚家一事為由，再次將宸豫留在了宮中。

倒是我回府不久，皇后便親自來了東宮。

「坐吧，不必拘束。」

我也不客氣，畢竟我隨心所欲多年，從不知拘束為何，便盤腿坐到房中最舒服的墊子上，讓皇后坐了冷板凳。

皇后肉眼可見有點不高興，但到底也沒說什麼。

「本宮來便是來想同你說一說，你與太子的事。

「你也知道，陛下與本宮只有這一個兒子，他打小養在宮中，為人單純，也沒見過什麼姑娘，難免遇到一個離經叛道的就以為遇到了真愛。

「可感情這種事，最是難說，人心也最是易變，今日他能說出不在乎你在合歡宗待過多年，多年之后，這事就能成為他厭棄你時扎你的一柄利劍。

「本宮知道你未必就如宰相夫人所言，那般不堪，可到底人言可畏，普通人都怕，帝王更怕，皇后亦是。

「本宮坐在這個位置幾十年，看似風光，卻比誰過得都小心翼翼，因為本宮知道，這個位置萬眾矚目，稍有差錯，就會萬劫不復。

「你瞧著就是個明白人，能在山里待這麼多年，還活得恣意，可見不是個貪權慕勢之人，想必如果沒有宰相邀你下山，你也不會來東宮一遭，既如此，不如本宮放你回宗門，以后你還是那個自由的你。

「你娘的牌位本宮會替你請回楚家宗祠，亦會讓宰相為她正名，將那鵲巢鳩占之人趕出相府，如何？」

20

皇后的話讓我很是心動。

誠然，這次下山，我并不是那麼樂意。

一是在山上待久了，二是在京中的回憶都很不好，若非為了我娘，我是絕不愿意再入宰相府的。

歡喜說得不錯，我并非庶出，相反，我娘才是楚雋的原配。

可她太弱了，又太愛楚雋，一輩子都靠著他們那點海誓山盟活著，最后無意得知楚雋早在外有人，便一病不起，臨死都心心念念地不甘心。

「皎皎，我才是你爹最愛的人，對嗎？他是愛我的，他只是一時被那人迷惑了對嗎？

「他說過會愛我一生，這輩子都不會再看旁人，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皎皎，我死后，他若是娶了旁人，我怎麼甘心？我們成親時曾許諾，生，我們要在一起，死，我們也要在一起，若是百年之后，他牌位旁的人不是我，我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

夠傻吧。

傻透了。

「既然覺得她傻，那你為何為了圓她遺愿下山？」

歡喜眨巴著大眼睛坐在窗邊看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她心里只有那點情情愛愛，我雖不理解，卻也尊重她，更無權改變她。

「畢竟她辛辛苦苦生下了我，從不虧欠我什麼，我所認為的好，未必是她心中的好，我何必站在道德上指責她？

「至于她死得早，沒能將這夫人做到最后，她虧欠的也只是她自己。」

更何況，這些年在宗門，我過得屬實是不錯，還是那句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旁人無權過問。

「你真的要回宗門？這太子妃不做了？」

我將小包袱打了個結，往后背一背，便朝東宮大門走去。

「下山的心愿已了，該回去了。」

至于宸豫，如皇后所說，未來的帝王，名聲不能有一點受辱，即便他的太子妃不是楚湘君，也該是位真正的名門閨秀。

21

我回了宗門，歡喜和我一起。

我站在宗門外，師尊帶著諸位師兄弟愣是不給我開門。

「你是誰，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們不認識你。」

喊話的是師尊，個老東西，才兩個月不見，他膽子竟然這麼大了。

我將包袱丟給歡喜，踩著樹杈上了山門，半個時辰后，我從內開了山門，歡喜蹦蹦跳跳進來，看到躺了一地的師兄弟，新奇得不行。

入夜，我將師尊及諸位師兄弟綁在山間的樹干上助他們吸收月之精華，雙喜隨我坐在山間打坐。

「這功法練久了，真的能讓人長生不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