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我是造反逆賊，他是落跑皇帝，形式對調，發現他還真別有一番滋味。

看著蕭衍被嗆得通紅的臉，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九族可沒人，要不你來當？」

蕭衍大驚失色，連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倒退兩步。

我嗤笑一聲：「瞧你那樣兒。

「本來我也不想造反的，可誰讓你言而無信呢？

「你是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我為你征戰沙場，你跟我玩功高震主，卸磨殺驢這套是吧？」

蕭衍被氣得直哭。

「誰家大元帥做成你這樣，誰家皇帝做成朕這模樣？

「沈芷，朕告訴你，你要殺便殺！

「等皇叔回來，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蕭衍提到蕭鐸，我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曖昧的笑。

當著他的面，從懷里掏出一條大紅色的絲綢褲衩。

「你說的是蕭鐸嗎？

「那陛下可能要失望了。」

然后，將那條褲衩丟到了蕭衍的臉上。

蕭衍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氣急敗壞地罵我：「沈芷，你干嘛？」

摘下臉上的褲衩，先是震驚，隨即眼底閃過一絲絕望的憤怒。

「這熏香……是皇叔常用的。

「是了……只有皇叔會穿這麼鮮艷的褲衩！！！

「沈芷！你對皇叔做了什麼？」

我并沒有做正面回答，只是舔了舔虎牙，淡淡地吐出一句：「你猜？」

7

蕭衍先是一愣，隨即激動起來。

「朕就知道！！！

「朕早就知道皇叔會背叛朕。

「你們這對狗男女！」

我抬手掐住他的臉蛋：「罵得那麼難聽干什麼？

「雖然，本帥承認，你說的情況，部分屬實。」

眾所周知，蕭衍這個皇帝本事不濟。

要不然，先帝也不會讓蕭鐸當攝政王。

可以說，在朝臣心中，攝政王的地位，比他這個記名的皇帝高多了。

聽到我親口承認和蕭鐸的關系，所有人只覺得天都塌了。

「攝政王也投敵了？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大燕嗎？」

「完了！全完了！」

還有一個看起來七十歲的老臣，義憤填膺地沖我嚷嚷。

「妖女！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會委身于你的！」

我真是無語：「早跟你說過，朝臣年五十以上者，應當告老讓賢，把機會留給年輕人嘛！

「你在朝堂上留這麼多干巴老頭有什麼用？

「腦子都壞掉了！」

聽到我說他是干巴老頭，那老頭氣得想自殺。

「士可殺！不可辱！！！」

說著就要去撞墻。

蕭衍在旁邊哭天抹淚地拉住他。

「太傅！不要啊！

「您不要拋下朕！」

然后，一大群宮女太監官員什麼的哭成一團。

我累了一晚上，正想找個地方睡大覺。

聽到那些人哭哭啼啼吵吵嚷嚷的，頓時覺得有些腦瓜疼。

「別吵了。」

那些人好似沒有聽到。

我一怒之下，翻身下馬，給了蕭衍一個大逼兜子。

「老娘讓你別吵了，聽不見嗎？」

一旁的老太傅看到他們的皇帝挨了我一個大逼兜子，急忙想來打我。

「你！你敢打我們陛下！」

我抬手也給了他一個大逼兜子。

「落下你了是吧？順手的事兒！」

然后一聲令下：「通通帶走！

「本帥累了，先找個地方睡會兒……」

我把蕭衍和從密道里薅出來的朝臣們通通關到了天牢里。

宮女太監們也全都控制起來，拉去軍營里做飯。

御膳房的人是最忙活的，一萬個人要吃飯，御廚勺子都掄冒煙了。

我抱著長槍，一個人在崇政殿上的龍椅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覺耳畔的空氣有一絲微動。

睜眼便看到蕭鐸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梁上下來了，手執長劍，站在了我的面前。

緊隨其后的，是十幾個黑衣人，個個手持利刃，將我圍困在龍椅之上。

見我睜眼，蕭鐸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醒了？

「這龍椅的滋味如何？」

他仿佛很生氣。

大概是氣我不講武德，昨天晚上說要睡他，第二天就篡了他的國。

我伸了個懶腰：「還行吧，也不是很舒服。」

說罷，朝蕭鐸招了招手，「要不要，你也來坐一坐？」

「你！」

8

蕭鐸氣得漲紅了臉。

「沈芷，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別等鑄成大錯，就追悔莫及了！

「你本是絕世名將，難道要背負亂臣賊子的罵名，遺臭萬年嗎？」

聽到這話，我笑了。

「在其位，謀其事。

「本帥手握三十萬大軍，統帥匈奴眾部，坐擁天下良才，是一定要造反的。

「本帥也想當個忠臣良將，但是實力他不允許啊！

「曾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鏢師，所求的不過是和父母兄長安穩度日，永不分離。

「十五歲那年，我家人被狗官所害，我迫不得已落草為寇，想的也不過是懲惡揚善，殺盡天下的貪官污吏。

「后來，我被朝廷招安，你們讓我去打仗，我想著能得高官厚祿也不錯。

「沒想到你們言而無信，堂堂一國之君，說過的話竟然能反悔！

「我才意識到，這世道，根本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誰拳頭硬，誰就是道理！

「什麼忠君愛國，不過是你們這些掌權者編出來愚弄臣民的！

「世上哪條規定說了，這皇位只能是他蕭家人坐？

「若是如此，還有朝代更迭嗎？

「成王敗寇，你輸了，就別那麼多屁話。

「乖乖跪下，當朕的狗，嗯？」

蕭鐸冷冷地看著我，眸光只是閃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