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這是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

「阿蘊，你想做什麼？」他坐在我身邊問我，我被他問得一驚，手上的針不自覺刺了手指，他著急地給我拿帕子止血，忍不住道，「我們現在這樣還不夠好嗎？」

我反握住他的手，「可是，我們還可以更好，不是嗎？」

四目相對，我并不掩飾我的野心，他驚愕中帶著慌張,「你怎麼會這麼想？」

「大皇子生性殘暴，可你看三皇子近日的作風，不覺得他也是個色令智昏的人嗎？」

他不說話，只是帶著探究的神色望著我，我以為他是震驚我的野心。

「阿淮，坊間都說這龍椅本該就是父王的，我們只是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我在他耳邊輕聲。

恭王與皇帝皆是嫡子，且恭王居長，如果不是恭王意外傷了腿，皇位怎麼會落到陛下手里。

沈淮看著我，久久不說話，終于在我準備松手時，他才開口，「阿蘊，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

「沒人與我說什麼，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你是不是我很可怕？」

他抱住我，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震驚，你給我一些時間，我要緩緩。」

可我知道，他會同意的，他那樣喜歡我，怎麼會不同意呢，更何況，恭王與我想法一樣，不然，上輩子沈淮哪里來的人逼宮呢？

13

沈淮的決定比我想象得快，我問他，「如果失敗，會不會后悔？」

「不會。」他說得自信又肯定。

「萬一呢？」

「阿蘊，我們不會敗的。」

我也相信我們不會敗的，不然，我重來一次的意義在哪里？我想和沈淮長長久久，就必須永遠站在權力巔峰，誰也不能拆散我們。

接著他又告訴我，恭王也這樣想。

「你告訴父王了？」

「我自然不會把你供出去，我只是說了陛下對府里的態度和大皇子三皇子的為人。」

「那父王就同意了？」我疑惑。

「阿蘊，皇位的誘惑力遠比你想得大。」

14

沈淮很快就做了計劃，仔細說與我聽，我只覺得他行動力快又細心，短時間內竟然能想這麼多。

他道，「既然我們定下了目標，就要早些做出應對，但到底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徐徐圖之。」

「有沒有可能不用這麼麻煩？」

沈淮疑惑地看著我，我指出一個關鍵人物，柳如月。

沈淮聽了遲疑道，「她只是一個姑娘家。」

「可尋常的姑娘怎麼會周旋于兩位皇子中，還讓他們屢屢起爭執呢？」

沈淮沉思片刻，再一次問我，「阿蘊，你真覺得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柳如月在這一點上永遠不會讓人失望的。

「那就按你說的來吧。」

15

柳如月的本事顯然很大，大皇子和三皇子竟然為了她能在除夕宴上鬧起來，就離譜。

也不知道是不是靠近柳如月的人都被下了降頭，連皇帝都提出要見一見這位「奇女子」。

沈淮在我耳邊低聲道，「阿蘊說得果然很準，要是一般人，皇帝早讓人推出去殺了。」要知道，皇帝并不是一個多寬厚的人。

「我就說，她不一樣。」我倒是有些淡定，習以為常了。

沈淮道，「說不定等會兒更離譜。」

我不以為意，覺得自己見多了這種大場面，但是，我沒想到沈淮一語成讖。

皇帝見了，竟然真的被柳如月奇葩的言論折服。王貴妃夾槍帶棒的嘲諷，不僅沒讓柳如月失了顏面，反而激起皇帝的保護欲，當場要讓柳如月做貴妃。

這下不僅僅是大皇子、三皇子坐不住，在場的皇親國戚也不淡定了。可事情就是這樣，本以為兄弟兩個爭一個女人就離譜。

結果還能更離譜，父子相爭！

沈淮震驚，「她竟然還有這種本事!」

我也不明白，柳如月是漂亮，但也沒到讓人失了理智的地步吧，至于聰明，她太鋒芒畢露、格格不入了。

可不管大皇子、三皇子怎麼求情，皇帝都不理會，直接封了貴妃。

前一秒還是紅顏知己，下一秒變庶母，求陰影面積。

16

這個年，是別想好過了，皇帝一家子各種操作簡直讓人跟不上吃瓜的速度。

但我擔心的是柳如月的身份，三皇子到底能不能給她兜住了。沒等我糾結太久，就接到父親的消息，說我在莊子上養病的妹妹前兩日病故了。

我的一顆心慢慢落下去，上一世我對外的死因是不是也是這樣？

牽扯上皇家并不光彩的戲碼，不得不死，那也挺好。

「阿蘊，我覺得根本就不用旁人做什麼，他們自己就能打起來。」接連幾天的八卦讓沈淮感慨道。

這幾天，先是柳如月成了貴妃，得皇帝獨寵，連大皇子生母王貴妃也被訓斥。后是三皇子執意休妻，與季家鬧得很不愉快，結果，雙方都撕破臉了，皇帝又下旨不許和離。

但小打小鬧還不夠，想要上位，就是要把這些障礙全部掃清。

怎麼掃清人呢？先失德再失命。

17

和沈淮商量后，我們決定第一個送走的是大皇子。

誰讓大皇子身上的案子最多，隨隨便便翻出一點都能鬧一波的，大到私吞賑災銀款，小到縱容下人打死平民。

于是，今年第一次朝會上，三皇子就大義滅親指出大皇子的種種罪行，連證據都齊全，也不枉沈淮收集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