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同我回去,這件事我既往不咎。」
我隱忍地祈求,「小姐,我能不回去嗎?」
孟知雨神色冷下來,「姜桃,我耐心有限。」
她今日沒帶什麼人來,我不管不顧想撞開她逃跑。
孟知雨聲音淡淡響起:「姜桃,你想清楚了,你若敢跑,那個藥鋪小廝可沒好果子吃。」
「私雇刺客擅闖侯府,帶著侯府的丫鬟出逃,他一個小小藥鋪小廝,我隨意便可處置了他。」
「而你,你的身契在我手里,便是死了你也是我的人。」
「你確定要賭上別人的命,來跟我抗衡嗎?」
我緩緩停下腳步,失了力氣。
認命般地轉過身,「我跟你回去,不要,不要傷害他。」
我和孟知雨回了侯府。
按孟知雨的脾氣,恨不得今晚立刻給我灌了藥送去侯爺的床榻上。
她命人將我脫光了仔細洗干凈,我像個木偶被人擺弄,裹著輕紗在侯爺床上等待時,我拔下頭上的銀釵,死死握在手里。
其實我可以先假意順從聽話,畢竟孩子也不會馬上懷上,我還可以再想逃脫的辦法。
可我不愿,一次也不愿妥協。
我想到阿默,他那般位卑,卻這麼大費力氣甚至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安危救我。
我若這樣不爭氣地委身,豈不辜負我這兩世得來不易的一絲在意?
大不了,便魚死網破,我這條命死過一次,以這種方式死去,反而痛快些!
不過侯爺沒回來。
孟知雨很不開心,「又不回來?這都幾日了,還沒忙完嗎?」
「近日事情多,侯爺也很頭疼,一時半會兒顧不上內宅了。」
「罷了,那就將她先關柴房,讓她吃點苦頭。」
「背叛我的人,可不會有好果子吃。
」
我被關了起來,柴房里密不透風,又黑又潮。
孟知雨只叫人每日給我送點殘羹吊著性命,我知道,她想折磨我的遠不止于此。
這一世,怕是比上一世還要難過了。
這樣的環境下,我很快就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了。
我很想念阿默,卻不是想他能救我。
只是想他好不好,有沒有被我牽連。
想著那些個與他相處的平淡日子,想著,若是我真能和他做一對平常夫妻就好了……
這一世我喜歡上一個人,卻連將心意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了。
很難受很害怕的時候,我都想著阿默夜里守著我給我念的經書。
聽的時候并未在意,如今才發現我竟早已熟記他念的內容。
不知被關了第幾日,我虛弱地癱在地上,想著能這樣死去,也好過被抓去生孩子沉塘。
柴房的門被忽然撞開,我心臟驟縮,是侯爺回來了嗎?
光線乍然照進來,我很不適應,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來人是一個陌生男子。
「姜桃,還好嗎?」
他容貌俊美,衣著華貴,我未曾在侯府中見過他,這人是誰?
「姜桃?姜桃?」
「抱歉,是我沒護好你。」
他在說什麼?
只是這人的聲音有點像阿默……
我果然是太想阿默了。
茫然地看著眼前人,我不解他要做什麼。
這人頓了頓,從袖中掏出個什麼東西背著我搗鼓片刻,再轉過頭來,竟然變成了阿默!
我震驚地失焦,心想我竟然喜愛阿默到這個程度了嗎?
竟出現幻覺,看誰都像他!
若有機會,我無論如何也要向他表明一番心意才好!
可眼下,是沒有機會了。
我抬手撫上那張熟悉的臉,意識渙散道:「阿默,我真想與你做一對平凡夫妻……」
然后,我便徹底昏睡過去。
10、
再次醒來,我還是在侯府。
只是,我卻躺在孟知雨的軟榻上!
嚇得我差點蹦起來!
一雙大手將我摁住,嗓音沉穩熟悉,「醒了?感覺可還好?」
「阿、阿默?!」
我看著眼前人,驚得失語。
他怎麼會在這里?他又怎會穿成這樣?
阿默平日都身著素衫,哪有這樣華貴的衣袍。
我茫然不定時,他遞給我一張紙,是我的身契。
「你,你怎麼拿到的?」
「將侯府抄了家,順便要來了你的身契。」
他說的每個字我都知道,連起來卻聽不懂他什麼意思……
阿默撕下臉上的一張皮,然后就變成,我昏睡前看到的那個俊美男人模樣。
我張著嘴,傻眼地看著他當場換臉。
「姑娘莫怕,這是當朝五皇子,并非什麼歹人,今日也是特意救你的。」
他身后的一個侍衛如是說。
阿默輕嘖一聲,似乎不滿這人多嘴,將人支使了出去,房中就只剩我們兩人。
「我確實是五皇子,宗書默。」
「此前我喬裝成藥鋪小廝,也是為了隱藏身份收集一些情報。」
「認識你算是個意外,但我對你卻無歹意。」
「答應幫你護你,卻還是叫你被擄了回來,是我之過。」
我腦袋暈乎乎的,不知如何反應。
「你……我……我怎麼在小姐的房中?」
「你昏倒了,我得將你先安置著躺下,就這屋子的環境最好。」
阿默語氣溫柔極了,再配上他那張臉,怎麼瞧怎麼惑人。
我心跳都快了幾分,不敢看他的眼睛,「可,你說侯府抄家,怎麼回事?」
「哦,侯府自作孽不可活,被圣上制裁了,我奉旨來抄家。
」
他說得云淡風輕,就像出門買了個燒餅那麼輕巧。
我:……
「那,孟知雨呢?」
「你想見她?」
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