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漸歇，瑾安將我緊緊擁在懷中。

他能信任我將秘事如實相告，我亦赤誠相待。

將太子和父親私下做的謀逆之事全盤告知。

我不求別的，只求他能保我母親安然無恙。

「陛下，到泰和宮了！」

馬車外，李公公輕聲試探著！

蕭瑾安整理好衣衫，一絲不亂，用一件玄色錦袍將我裹入懷中，滿眼疼惜。

「阿寶，你的冤屈，朕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只是，朕的妃子不好做，你怕是要受苦了！」

我莞爾一笑：「阿寶愿意陪著陛下斬妖除魔！」

他輕輕抱起我，走下馬車，在眾目睽睽下將我抱進了他的寢殿，放在軟榻上：「阿寶，你好好休息，晚上朕再來看你。」

一盞茶的工夫，冊封的圣旨就到了。

「阿寶姑娘救駕有功，冊封為慧貴妃。」

和圣旨一同到的，還有太后和姜皇后。

我乖乖地跪在地上，低眉順眼。

姜皇后抬起我的下巴，嗤笑一聲：「這不是傻女阿寶嗎？真是命大，玉湖的水都淹不死你！」

太后橫眉冷對，「哼！命再大，落在哀家手里，也活不過今天！」

說完給嬤嬤使了個眼色。

兩名宮女把我按住，嬤嬤拿來一碗藥，要往我嘴里灌。

我外父是鎮北大將軍，娘是將門之女，身上功夫了得，只是嫁人后，父親不喜母親舞槍弄棒，她便全藏了起來。

幼時娘偷偷教過我功夫自保，不知幾年沒練是否生疏了。

我運用巧勁兒帶著兩個宮女轉圈圈，一個宮女離心飛出去壓在了姜皇后身上。

另一個宮女撲向了太后，把太后撞了個四仰八叉。

隨后我一腳踢在嬤嬤胸口，她一個趔趄把整碗藥扣在太后臉上。

泰和宮內亂作一團，哭喊聲一片。

太后滿臉藥渣，被人扶起，咬著牙喊：「來人，把這個傻女拖出去，杖斃。」

只聽殿外沉沉一聲：「看誰敢動朕的慧妃！」

11

我循聲望去，瑾安疾步如飛，來到我身邊。

我哭著撲到他身上：「陛下，救命啊，他們要殺阿寶，給阿寶灌毒藥！」

圣上大怒：「是誰干的？」

宮女、嬤嬤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指著那個面目可憎的嬤嬤：「就是那個老妖婆。」

皇帝大喝一聲：「張嬤嬤在后宮橫行霸道慣了，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你手里？今天竟然把毒手伸到朕的泰和宮來了，真是膽大包天，說，你是仗了誰的勢？」

張嬤嬤「砰砰」把頭磕在地上：「奴才知錯了，請陛下開恩！」

瑾安怒氣難消：「來人，將張嬤嬤杖斃，所有人都好好看著，認清誰才是你們的主子！」

張嬤嬤呼喊著：「太后娘娘，救命啊！」

太后皺緊了眉，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屏退所有宮人，太后緩了口氣，強壓住怒火：「瑾安，你們都誤會了，那不是毒藥，是避子藥，哀家也是為了你好，阿寶癡傻，萬一誕下癡兒，豈不被世人恥笑！」

瑾安毫不退讓：「母后，真是替朕著想啊！現在倒怕朕被世人恥笑了。

「在靜安寺內，命兩名宮女為朕下迷情藥時，可曾考慮過朕的顏面？

「怕是，一旦事成，太后便會聯合大臣彈劾朕吧？

「下一步，太后在謀劃什麼？殺了朕？扶太子上位嗎？」

太后一個趔趄靠在皇后身上，臉色蒼白：「你，你真是翅膀硬了？敢對哀家如此放肆！」

瑾安將我緊緊擁在懷中，語氣堅決：「朕只是想保護心愛之人，只要你們不再找阿寶麻煩，我們便可以相安無事。

「太后還是朕的慈母，皇后還是一國之母！

「否則，兩名宮女的招供筆錄，還有這些年太后和皇后對朕使過的好手段，一樁樁、一件件，朕有得是證據，就讓大梁的朝臣和子民們一起評評理！」

太后和皇后氣得臉色慘白，一甩袖子走了。

12

怎麼也想不到，為了我，皇帝會和太后徹底開戰，我的心惴惴不安。

瑾安看出了我的憂心忡忡，攬我入懷：「既然選了我，就該相信我！」

靠在他寬大的懷抱中，心里暖意融融。

這時，李公公帶著宮女們喜氣洋洋地進來，將泰和宮上下換上大紅色，擺上喜燭。

我和瑾安換上龍鳳婚服，他紅袍上繡的是五彩金龍，我的則是八團彩鳳，栩栩如生。

紅蓋頭被徐徐挑開，他目不轉睛，癡癡地看著我。

賀喜聲整整齊齊：「恭喜陛下、娘娘大婚。」

李公公偷偷用袖子抹著眼淚。

瑾安用榻上的花生擲他的頭：「好你個李德林，朕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

李公公破涕為笑：「奴才打小便伺候萬歲爺，如今終于等到這一天，奴才高興。」

說完他捧著盤餃子，端到我面前，我夾一只放在嘴里：「呀！」

瑾安嘴唇微抿：「生不生？」

我吐出餃子：「生，生的。」

滿堂大笑，我羞紅了臉。

李公公帶著宮人悄悄退了出去。

大紅的喜房內，紅燭搖曳。

瑾安端起酒杯遞給我，深情凝望，面色緋紅猶如青澀的少年。

「這是朕第一次洞房花燭，今天起阿寶就是朕的妻子。

「你我共飲合衾酒，愿此生長長久久！」

難以想象，克制、隱忍了十幾年的蕭瑾安，如今食髓知味，便一發不可收拾。

恨不得將我揉碎，浸入他的骨血之中，每一次都令人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