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氏尖叫：「王爺您看她！」

我道：「發財！」

發財從門外進來。

「你陪連玥姑娘走一趟，把這個季度的賬處理了！」

言氏一愣，隨即就急了：「王爺，她往常都是帶著發財做事的，卻故意藏著不告訴妾，她這是為難妾！」

我淡道：「誰做不是做？要緊的是保證王府的營收，不是嗎？」

連玥看了看寧王的臉色，然后走到了發財身邊。

寧王認可了。

言氏瞬間臉色蒼白。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有些人就像田鼠，時不時要冒出來讓人打一頓。

34.

發財跟著連玥出去，對我最大的好處就是，她行動方便了。

正好，我想到凌霜也是樂坊出身的。

那就是說，她以前是官家女，因家族入罪而被沒入樂籍。

我問過凌霜，但她說記不太清了。

所以我就讓發財去打聽。

晚上回來趁著四下無人就告訴我。

「沒有查到，凌霜夫人應該是改了名字。」

「那楚狀元呢？」

我也讓她去打聽凌霜的夫君楚清風。

一個寒門書生，聽說是家中貧苦。

讀書寫字，筆墨紙硯，通通都是錢，而且還不便宜。

那些滿腹錦綸的先生，束脩也是要給足的。

這個問題很現實，也是世家子弟能比寒門子弟贏在起跑線上的一個重要條件。

他那麼年輕，能一路考到狀元，肯定有他的機緣。

發財低聲道：「楚大人是黎城人，聽說那邊有很多大儒外放過。還建了免費的學堂。」

「大儒？」

「嗯。有好幾位。」

她報了名字給我，我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這些人，竟都已經不在了。

而且無一例外，是因為前太子倒臺受到牽連的……

凌霜，不會是這些大儒的遺孤吧？

「楚大人待凌霜夫人甚好。」發財安慰我。

我回過神：「真的？」

「真的，坊間都這麼說。」

我暗暗下了決心：「找個機會，要和這個楚大人通上信。」

黎城、前太子、凌霜。

這位三元及第狀元郎，他有秘密啊。

35.

本來，現在以我的處境，要見一個官員，是千難萬難的。

可我的豬對手總會給我送上機會。

凌霜都出嫁了，寧王竟然還讓她去刺殺。

我猜測是因為外面的刺客太貴了……

最近我雖然不管賬，但賬本我還是瞄了幾眼。

嗯，一筆六千兩的大開支，應該是凌霜拒絕接任務，從外頭找到的殺手。

凌霜拒不接任務，寧王還用我的名義把她騙到了寧王府。

她竟真的興沖沖地就跑來王府見我。

我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簡直想死，腦子都快燒焦了也沒想到辦法。

她真的很呆。

毫無防備地就喝了我碗里的茶湯。

然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36.

按理來說，我的身體應該很虛弱。

但我眼看著凌霜被帶走……

不行，她已經嫁作人婦，眼看大好前程在眼前，我不能讓寧王再凌辱她！

我撐著「病體」跟了上去。

「王爺！」

寧王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王妃，對本王的前侍妾，倒是有情有義。」

我也懶得廢話。

我在思考，要不要豁出去了？

就算暫時弄不死他……

我盯著他，張了張嘴。

「王爺！楚大人闖進來了！」

我猛地回過神。

然后就見一個清瘦的書生暴跳如雷地沖了進來。

「王爺！下官的妻子呢？！下官三媒六聘娶的，她是名正言順的官家夫人啊！王爺怎麼能說召就召？！瓜田李下，下官和夫人以后如何做人？！」

我：「……」

真是，好暴躁一個書生。

寧王也傻了眼：「楚大人，你這……」

他聽不進話，也根本不畏權貴。

他就站在那破口大罵，說明天就要上折子去參奏，哪怕夫妻一起死，不能叫寧王污了清名！

言氏趕著說了一句：「什麼清名，早就……」

我扭頭就給了她一巴掌。

言氏：「！」

我笑笑：「大人，對不住您了，是我們考慮不周。」

然而楚清風依然兩眼血紅地看著言氏。

言氏別看心又壞又臟，但慫得很，躲在了寧王身后。

楚清風道：「我娘子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你若再嘴里不干不凈污蔑她、輕慢她，我就寫折子去參王爺！」

寧王：「……」

「王爺！請把下官的夫人還來！」

我一把按住寧王，道：「大人誤會了。請尊夫人過府做客的是我。她沒跟您提過我嗎？未嫁時，我們是情同姐妹的。只是我身子不好，所以想見見她。」

他愣了愣，然后給我拱了拱手行禮：「王妃恕罪，是下官莽撞了。但，還是請賤內快些出來吧。下官擔心得緊。」

言氏：「你擔……」

我扭頭又是一巴掌。

言氏閉嘴了。

寧王氣得拂袖而去。

我稍稍落后一步，丟下一枚簪花。

他撿起來了。

但是沒有還給我。

嘖，果然心里有事的人。

表面那瘋狗樣，其實也有百八十個心眼子。

37.

凌霜因為「不聽話」被關在了以前關她的木箱子里。

這木箱子，和棺材極像。

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看見她臉色蒼白，驚懼惶恐。

我就明白了：幽閉恐懼癥。

這一招很有用。

所以寧王反復用。

當下我心中暗潮洶涌，萬般情緒都被我按了下去。

直到她跟著楚清風走了。

言氏捂著臉哭唧唧地想來算賬……

我懶得理她：「王爺就不能放過凌霜妹妹嗎？難道就沒有人可以替代她嗎？」

寧王猛地回過頭看著我：「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