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替將軍擋了十箭,所以,我成了將軍小兒子的未婚妻。
我明白,我一個鄉下丫頭,根本配不上少爺。
少爺叫我別多心,說他會待我好。
少爺很完美,英俊溫柔,就是不愛笑。
那天,少爺讓我穿上昂貴的白狐皮披風,帶我去參加表姑娘的生辰宴。
我一到,所有千金小姐都笑的前仰后翻,少爺也笑了。
后來我才知道,
表姑娘曾對少爺說,我的眼睛又黑又亮,和她少時養的那條小白狗很像。
少爺記在心里,決定給表姑娘一個驚喜。
原來少爺不是不愛笑,只是不愛對我笑。
1
表姑娘的生辰宴已經過去半月,這事就像復燃的死灰般,忽然燒遍了大街小巷。
現在,我和魏國公府儼然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起因是表姑娘過生辰,蕭衍派人知會我,說要帶我去參加。
他說將來成婚后,我身為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肯定要出席各式各樣的宴會。現在多結識些官家小姐們,對以后有好處。
蕭衍對我素來淡淡的,忽然這般親近,我意外又開心。
正日子那天,蕭衍親自送來件昂貴華美的白狐皮披風。
我有些猶豫,畢竟是表姑娘的生辰,穿白似乎不大喜慶。
蕭衍破天荒地按了下我的肩膀,語氣溫柔:「無妨,你穿白的漂亮。」
我羞紅了臉,頓時心花怒放,想著他應該是喜歡我的,只是平日話少,不善表達罷了。
當我和蕭衍趕到柳府時,各家的官小姐們已經到了。
她們都是表姑娘的手帕交,出身高貴,舉止優雅,站在花園子里,個個像仙女似的。
我有些自慚形穢,低下頭。
蕭衍溫聲說:「別怕。」
這時,有個丫頭揚聲說:「噯呦,蕭三爺和他家那位海姑娘來了。」
眾人轉身,齊齊看向我和蕭衍。
她們沒言語,從上到下打量我。
忽然,侍郎千金噗嗤笑出聲,緊接著所有小姐們提前商量好了似的開懷大笑。
她們人漂亮,笑聲也像百靈鳥一樣動聽。
我一時摸不著頭腦,像個落單的小鴨子似的,不安地杵在原地。
可我就算再愚笨,也能聽出她們的笑并不友善。
我看向蕭衍,他顯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抿唇憋著,肩膀微微聳動,那張如玉的俊臉漲得通紅,偷偷沖小姐們擺手搖頭。
隨之,他深深望向表姑娘。
表姑娘俏臉微紅,沖他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多謝。
后來我才知道,表姑娘曾對蕭衍說:海姑娘的臉圓圓的,眼睛又黑又亮,特別像她少時養的那條小白狗,愛犬死的時候,她哭了好久。
蕭衍為了逗表姑娘一笑,特意讓我穿了白色狐皮披風,出現在生辰宴上。
……
2
這事終于傳到了蕭伯伯耳朵里。
昨兒蕭伯伯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蕭衍喚到跟前,問了個明白。
他鐵青著臉,命蕭衍去給我認錯賠罪。
蕭衍堅決不肯,他認為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又沒什麼的。他堂堂七尺男兒,國公府世子,斷沒有向女人折腰的道理。
蕭伯伯大怒,當即命下人將兒子綁在條凳上。
他拿手腕粗的棍子,狠狠地打蕭衍,邊打邊罵:
「若沒有海蓉的父親把老子從死人堆里背出來,又給老子擋了十箭二十刀,老子哪里有如今封侯拜將的日子!你哪有當世子的機會!不仁不義的畜牲,竟敢如此羞辱自己的未婚妻!你若是不給她道歉,老子就打死你!」
蕭衍咬緊了牙關,愣是一聲不吭,生生被打得暈死過去。
我想,大概蕭衍真的挺恨我的吧。
兩年前蕭伯伯將我帶回國公府,他向眾人宣布,待我十七歲時,他將會為我和蕭衍舉行婚禮。
太太第一個不答應。
早年太太不生養,府中的長子和次子都是庶出,娶的也都是大家閨秀。
太太三十上才生的蕭衍,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她堅決不愿寶貝兒子娶個鄉野丫頭。
偏蕭伯伯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直接給太太撂下句話:「蓉兒是本公救命恩人之女,這丫頭性子堅韌、聰敏內秀。你兒子若是不娶她,那麼將來的爵位,絕不會傳給你兒子。」
這威脅的話就很明顯了。
太太娘家不顯,且蕭伯伯常年在外征戰,夫妻感情不深,她不敢得罪權勢正盛的蕭伯伯,忍著惡心吞下我這只蒼蠅。
3
傍晚的時候,我燉了盅補氣血的湯,拿了上好的金瘡藥,去給蕭衍送。
過去時,蕭衍的貼身書童棠元正坐在游廊的長椅上打瞌睡,看見我來了,驚嚇得掉到地上了。
這小子今年十六,比我還小一歲,長得清俊白皙,比女孩兒還漂亮,很受蕭衍喜歡。
棠元揉著屁股,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趕忙沖我行禮:「姑娘來了呀。」
我看向上房:「三爺在做什麼?」
棠元笑道:「那會兒和太太吃了晚飯,現在正看兵書哩。」
我看向手里的食盒,嘆了口氣:「原來用過飯了啊,那算了。」
棠元注意到了我的小動作,忙道:「姑娘好容易來,別忙著走,奴進去給您通報聲。」
片刻后,棠元打起厚氈簾,朝我擠了下眼:「三爺請您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