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面的丫鬟卻說：「表小姐已經歇息了。」

我對章樾之說：「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靜兒。」

果真，等章樾之沒走多久，程清靜探頭探腦的把我拽了進去：「表嫂。」

我并沒有說話，故作嚴厲的盯著程清靜，程清靜被我盯的心里發毛，像個犯錯事的孩子。

最終還是程清靜按捺不住，率先開口：「表嫂，我剛剛什麼都沒聽見。」

「你都聽見了是不是？」我反問道。

她眼神飄忽不定，早就給了我一個答案。

為了不出亂子，我耐心的跟程清靜說：「圣上年幼，若讓旁人知道圣上失蹤的消息，定然會引起朝野震蕩，你今天就當什麼都沒聽見，千萬不要和旁人說。」

程清靜胡亂點著頭，然后嘟囔道：「他哪里年幼了？」

雖然她聲音很小，但被我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立即問道：「你見過圣上？」

「沒有！」程清靜立刻否認。

但我察覺到她在說謊，圣上的失蹤肯定和她有所關系，見她不說，假裝就要離開：「既然你沒見過，那就算了。」

「我去找你表哥再去商量商量。」

程清靜向來害怕章樾之，一聽到章樾之眉毛就垮了下去，扯住我的衣袖就說，嬌聲道：「表嫂你別走。」

「我只是見過一次。」

她絞著衣擺，小聲的說了出來：「是我爹爹讓我過來的，他說只要我來了京城就能當皇后！」

我眉頭皺起了起來，并沒有打斷程清靜的話。

「前兩天薄太妃偷偷帶著圣上出宮，薄太妃讓人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相見，我看到圣上只是一個小屁孩就不想當皇后了，逗了逗那個小孩就去看猴戲去了，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

「不過表嫂你千萬別和我表哥說。」程清靜哀哀的看著我，事關重大，這個我可不能保證，繼續詢問：「你和薄太妃又是怎麼認識的？」

她搖搖頭，說：「我不認識薄太妃，是我爹讓我來到中京后都聽她的。」

幾日相處下來，程清靜雖然咋咋呼呼，但是個單純沒什麼心思的姑娘，我也不再嚇唬她，讓她先休息，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而后我立刻去把這件事告訴章樾之，章樾之聽后，立刻動身去宮中找馮太后。

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不免為章樾之著急，但什麼也做不了，也只是干著急。

正巧小廚房去給老夫人送飯，我便攬了下來，也想打聽一下薄太妃的舊事。

我本來是想問春雪的，可是春雪不知道去哪里了，從承恩寺回來就不見人影。

老夫人知道我的來意之后，緩緩訴說了有關薄太妃的舊事。

薄太妃當年可是京城第一美女，一襲紅衣，一舞動京城，引得風流才子競折腰，當年求親的人都踏破門檻了。

就算如今仍是風韻不減當年，比起少時的青澀更添了一股別樣風情。

程清靜的父親，回安城刺史當年也對薄太妃情根深種，只不過有一房從小的娃娃親，掙扎無果后娶了程母，兩人現在也算是相敬如賓，過得還不錯。

「那薄太妃與馮平昭是何關系？」

老夫人哀嘆一聲：「宮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當年薄妃入宮后，寵冠六宮，連馮太后都壓了下去，只不過后來因薄家之事驟然失寵。」

「平昭那個孩子，從小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也是個好孩子，只不過越長越歪啊，他對薄妃，也是鐘情不已，當年薄妃入宮，可沒少鬧。

」

「后來，竟然染上了孌童，鬧了不少丑事，要不是馮太后拘著，怕是丑事連天。」

老夫人年紀大了，只管吃齋念佛，早就不管這些閑事了，若不是我今日來問，她也不會把這些舊事翻出來說。

我謝過老夫人，回了自己院中。

27

章樾之入宮，一夜未歸。

春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好像也是一夜未歸。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看見她頂著一個黑眼圈，臉色不太好，我叫了好幾聲，她才忙的緩過神來。

「夫人，您叫我。」

我關切來的說：「春雪，你怎麼了？這段時間見你總是心不在焉，像有什麼心事。」

「你要有什麼心事一定要和我說，看我能不能幫你。」

春雪胡亂應下，見她精神不太好的樣子，我讓她趕緊去休息，可春雪并未離開，我也不再多說。

圣上失蹤已經七日了，章樾之把中京翻了一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圣上，朝堂之中雖然有馮太后壓著，但朝臣都議論紛紛，各懷心思。

「薄太妃那邊也沒有線索嗎？」

「她咬死了什麼都不知道，沒什麼證據的事又不能去逼問。」章樾之仰頭，自顧自的用手錘著已經僵硬的肩膀：「太后派人把薄太妃禁足，這幾日除了平昭去宮中鬧過一次，她與外人再無聯系。」

「城外找了沒有？」城內找不到，只有城外了。

可若真出了城，那就不好找了。

章樾之也是如此想，但為今之計，也只能加大搜查范圍，圣上多一日無消息，就多一日的危險。

章樾之剛讓韓和派人去城外搜索，就有手下過來稟告：「國舅爺拿著太后的手諭出城了，屬下們不敢攔，只能放他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