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雪急了：「那你怎麼說，就由著表小姐胡說啊？」

「我肯定是站在夫人這邊的！」韓和連忙自證。

章樾之已經在書房等我很久了，門并沒有關緊，像是專門為我留的。

我推開門，理好裙擺坐在章樾之書案對面，抓住了章樾之正在翻書的手，往里面放了一顆明江樓新出的蜜果。

「干什麼，想哄我？」章樾之語氣酸酸的，我說：「不行嗎？」

「表小姐的話，你聽進心里了？」

章樾之把蜜果塞進嘴里：「初聽靜兒說的時候，的確心里酸酸的，但后來想想，夫人玉雪可愛，身側有旁人不足為奇。」

我努努嘴，章樾之像是以退為進，還酸著呢，我便把明江樓還有之前我娘的事情告訴了章樾之。

然后還沒等章樾之反應過來，我好奇的問：「章樾之，要是我和太后娘娘都掉入水中，你先救誰？」

章樾之愣住了，臉色憋得通紅，我從未見他如此過，感覺很是好笑，不等他回答，我主動給他找了一個臺階：

「不為難你了，我可不想難為死你，我自己能爬上來。」

我只是想逗一逗章樾之，并沒有想從他口中聽到答案，章樾之思考了一會，一本正經的回答：「若無關國事，我先救你。」

章樾之的話，像平地而起的旋風，猝不及防。

不過對我來說，這樣就足夠了。

「對了，這些時日不要外出，京中不太平，被拐了不少的婦孺，要是外出的話，多帶些人，我也安心些。」

燭光閃呀閃，我頭如搗蒜，靠在章樾之的肩膀上看起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章樾之早就上朝。

春雪已經擺好了吃食，烤乳鴿，冰酥酪……這些平日里我最喜歡吃的東西我竟然覺得沒有胃口。

我拉住了春雪：「春雪，如今薄家已經平反，沒有個正經主子，你是薄家的小姐，為何還不回去？」

薄家嫡系和近的旁支都沒了，春雪和薄太妃是嫡系最親近的兩個人了，薄府管家也找過春雪好多次，讓她回家。

春雪不想回去：「我不回去，薄家又沒有養過我。」

見狀我只能嘆口氣：「你自己想好就行。」

我吃飯時，又想起韓和囑咐我的事情，便詢問了一下春雪的意思：「韓和說——」

「夫人，您別說了。」我剛提起韓和兩個字，就被春雪打斷：「韓和是個好人，我不喜歡他，會找時間與他說清楚的。」

我一直以為春雪喜歡韓和呢，有兩次我見到春雪做男子的靴子還以為是給韓和做的，我問春雪是誰，春雪也不說。

26

表小姐程清靜入府后，是個閑不住的性子。

不是去大街上閑逛，就是去勾欄瓦舍里面聽曲，雖然章樾之已經再三叮囑她注意安全，程清靜毫不放在心上。

還拉著我一起去承恩寺里面求姻緣。

我本不想去的，這幾日懶懶散散的，可耐不住程清靜的軟磨硬泡，當日的事情她給了來來回回道了好幾次歉，說都是誤會：「表嫂表嫂，你就陪我去嘛，我聽人說承恩寺求姻緣很準的！」

承恩寺香火并不算盛，人也不多，我真不知道程清靜從哪里聽來的傳言。

程清靜搖出了掛簽，去找承恩寺的方丈解卦。

方丈看著程清靜，又細細打量手中掛簽，良久才道：「小姐以后，貴不可言。」

程清靜聞言，笑嘻嘻的又問：「怎麼個貴法？」

方丈并沒有直說，只是告誡了程清靜一句：「貴人貴命，只是小姐切記，有些事不急在一時。

」

「旁邊這個夫人和姑娘可也要算上一算？」見程清靜陷入思考之中，方丈把話題轉向了我和春雪，我不信這個，更何況我覺得自己姻緣之事已是十分美滿，倒是春雪讓方丈算了一下姻緣。

只是春雪搖了好幾簽，都是空卦，還想繼續再討一卦的時候，被方丈給制止了：「姑娘，命里無時莫強求。」

方丈話音剛落，卦筒里面竟然突然出其不意的掉落一只斷簽，方丈說：「怪了，還從未有人搖出來斷簽呢。」

我們正搖著簽，一個小和尚急急忙忙的過來，小聲的對方丈說：「方丈，有貴客來訪。」

我看了小和尚一眼，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面白唇紅，別有一番風流，最重要的是，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

小和尚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盯著我，我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緒，只是見方丈有事，我就帶著二人提前返回。

從承恩寺出來后，她們兩個各懷心思，都靜默不言。

回城之后，城內風聲鶴唳，不少的士兵控制了城門，只準進不準出，還有人挨家挨戶搜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等我回家問章樾之的時候，才聽他說：「圣上偷溜出宮，已經三日不見了。」

馮太后已經秘密找了兩日，都沒有找到圣上的蹤跡，這才全城戒備起來。

朝中幾個知情的人為此著急萬分，都沒了主意。

我們正說著話，突然聽到書房外有聲音，章樾之連忙起身查看，但什麼也沒看到。

正想回去的時候，我看到遠處落下了一方羅帕，如果沒記錯，應該是程清靜的。

我立刻撿起來，和章樾之一起去找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