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稱贊。

徐明貞這才注意到我們已經到了。

眉頭蹙起，把長槍歸位，卷下衣袖擦了擦汗才問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早？

再過一個時辰就要用午膳了。

徐明貞的侍女提醒了句：「將軍，她們來了兩個時辰了。」

徐明貞不解、疑惑。

「你們干什麼？」

我連忙道：「向將軍請安。」

「請安？」徐明貞好像并不理解，還是旁邊的那個侍女解釋：「大戶人家的妾室都要向主母請安，晨昏定省，不得亂了規矩。」

徐明貞用海碗灌了一口茶解渴，然后定盯著我的黑眼圈看：「一夜沒睡？」

「章樾之讓你來的？」

「沒想到章樾之也學會了這磋磨人的一套。」

「不是的——」徐明貞的話說的很密，我根本沒有插嘴的余地。

「以后不要來了，該忙什麼忙什麼，你們這些后院女子也要找點自己的東西做，不要整日閑的爭寵斗來斗去。」

徐明貞耳提面命教誨了我一頓，我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是」，「知道了」，「好」來應對著。

徐明貞入府后，鮮少出過千川閣。

沒有見過章樾之，也沒有向老夫人請安。

不是在里面舞刀弄槍，就是睡覺。

不與人交流，除了隨身的侍女外，不讓人進她的院子。

我本來想把賬本鑰匙管家權交給徐明貞的，但徐明貞之事胡亂翻了兩頁，然后合上交給我：

「管家的事情我干不來。」

然后這件事情便沒有下文了。

府中人雖然都說新夫人不好相處，但每當徐明貞練劍的時候，遙遙的就有好多人圍觀。

不敢離得太近，卻也能看清楚。

「夫人真的太厲害了！」

「噓，別說夫人，叫徐將軍，她要是聽見了又該不高興了！」

而我一開始也覺得徐明貞不好相處，但幾天的觀察下來，卻覺得她倒是赤忱過頭了。

雖然話都是冷冰冰，但無論對我還是府中的其他人都挺好，從未有半分為難。

章樾之也說過徐明貞是個極好的人。

但徐明貞不待見章樾之。

有一個剛賣進來丫鬟小梅，她爹是個賭鬼，三番兩頭的上門要錢。

小梅膽子小不敢違抗，把所有的月錢都給了她那個賭鬼爹，自己都餓暈了過去。

我們都看不下去，讓小梅不要管他爹。

可他爹像一個狗皮膏藥一樣纏了上來，還說要把小梅賣入窯子里面。

我想去攔的時候被他狠狠的推了出來。

在我以為自己要摔下去的時候，徐明貞的手托在我的后腰穩穩的接住了我。

「無用。」

待我站穩之后，徐明貞悄然松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了漢子一腳：「天下哪有你這樣做父親的？」

那漢子一見到徐明貞，桀桀的笑著：「這就是新夫人吧？」

「我家小梅......」

「滾！」漢子還沒說完，徐明貞又踹了一腳，疼的那漢子齜牙咧嘴。

立刻變臉。

嘴里的話越說越過分。

「天底下哪個娘們不是聽爺們的話，老子還沒見過你這樣兇悍的婦人，為人不檢點，不知在哪里偷人生了一個病秧子，也就章大人愿意頂個綠帽子，認下你那個病秧子。」

「就你這樣不檢點的婦人還帶兵打仗，真是丟了我們大夏的臉面！」

徐明貞臉色越來越黑，在場眾人都感覺到她要發怒。

小梅想要上前制止她爹，被我攔住了：「聽他說完。」

我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你個婊子！說帶軍打仗，軍營里面都是男的，怕不是你和軍中的漢子有不可告人之事。」

「怪不得你兒子是個病秧子，有你這樣的娘，八成都會被你氣死！」

漢子見眾人無動于衷，皆冷冷的看著他，他有些發怵，嘴唇都有些發顫，卻還是繼續罵了下去。

我攥緊了拳頭，惡狠狠的瞪著他。

感覺胸口有個惡氣涌了上來，就想狠狠啐他一嘴。

對丫鬟們說：

「一起上！」

在場的人，除徐明貞之外一擁而上，手腳并用砸向漢子，恨不得把這輩子的怨氣都灌到他身上。

我咬牙切齒，往他的后腰就是一腳，把人給按在地上：「你才是不知好歹，徐將軍可是女中豪杰！」

「就是就是，沒有徐將軍守國門，哪輪到你來撒潑！」

「徐將軍和小公子都會長命百歲，我看你才活不到今日呢！」

我們一人一句罵著男人。

下手最狠的當屬我和小梅，是要把男人往死里打的那種程度。

在眾人打的上頭之時，我往外一指：「那還有一個帶著帷帽的呢，剛剛他一直給小梅爹比劃手勢，看來是一伙了！」

「姐妹們，去打那個，別把這個打死了。」春雪不愧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蟲，說的話和我想的一模一樣。

就這樣，我帶著一群丫鬟從一個人打到另一個。

帷帽男子驚呼一聲：「大膽！」

不過還沒等他說下一句話，我就重重的甩了他一巴掌，然后隨手從地上撿起鞋塞到了他嘴里。

他嗚咽著，看清了我的臉，越發掙扎，只不過越掙扎被打的越狠。

而我，早就認出了他是馮平昭。

只是用嘴型說了一句：「國舅爺，對不起了，我不認識您呢。

」

然后就又用帷帽把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

馮平昭雖然會點三腳貓的武功，但架不住我們人多，掙扎了沒一會兒就被我們按在地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