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玩意兒也不是琵琶。
這是一把當初我費盡心力耗時數月改造的一把「吉他」啊!
你拿去你也不會彈啊。
沈淮安臉色僵了僵。
「林綰,不過是一柄琴,你何須如此計較?」
我臉上仍是笑:
「我說了,只有這個,不行。
「另外,恕我多嘴一句,若不是外邊都傳侯爺抱得美人歸,我還以為您是領了個乞丐回來呢,討三討四的。」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萬琳瑯又怔怔地落下淚來。
美人一哭,沈淮安便是連怪罪我都顧不上。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隨后一個橫抱將萬琳瑯抱走了。
我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第一次感到有些厭煩。
……癲公癲婆。
3
然而回到閣中,我便已經將方才的不快拋諸腦后。
全然浸在即將回家的欣喜中。
靜靜等待著子時降臨。
天色漸晚,翠草上前通報:
「夫人,侯爺身邊的小廝來報,侯爺今兒要歇在您這兒。」
我皺了皺眉,有些煩躁。
系統先前就提醒過我,我回去后,原來的這具身體便會隨之死亡。
倘若沈淮安真的來了。
恐怕就要目睹我表演一個原地去世。
再者,最后的幾個時辰,我可不想再跟沈淮安裝什麼相親相愛好夫妻。
我對翠草道:
「你去回一聲,我今日身子抱恙,怕是沒法伺候侯爺。」
奈何話音剛落,沈淮安便快步進到屋里來了。
「是嗎?我瞧綰娘身子骨卻是利落得很。」
我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他跟我對視幾眼,最后輕嘆口氣,想將我攬進懷里。
「我知你心中有氣,卻也不必這般躲我。
「你無須聽信外邊的讒言,你是我的發妻,也是我下定決心要愛護一生的人。
哪怕日后琳瑯進了府,我也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沈淮安自顧自說了半天,卻不見我有半句回應。
他抬眼望來,對上我一雙漠然的眸子。
他微怔:「……綰娘?」
我淡淡道:「侯爺既然說完了,便請回吧。妾身今日實在不適,也沒什麼話想說。」
沈淮安臉色復又一沉,他攥住我的手腕,將我抵在雕花墻上。
「我出征不過數月,你非要與我如此生分嗎?」
我被禁錮在他懷中,動彈不得。
最終耐心告罄,皺眉冷聲道:
「你發什麼神經呢?」
沈淮安強硬地扳著我的下巴,滾燙的呼吸落在我的頸肩。
他輕佻又繾綣地笑了聲:
「既然綰娘忘了。
「那我便讓你想起來……夫君的滋味。」
我氣得身體發抖,忍無可忍,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聲音清脆,引得空氣都凝固了一瞬。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侯爺還不知道吧,在我的家鄉,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
「在你決定讓萬琳瑯進府的那刻,你在我眼里就已經是個臟東西了。
「僅僅是與你共處一室,我都感到無比惡心。」
我滿意地看著沈淮安的表情從愕然到陰鷙。
他抬手撫了撫嘴角,忽然諱莫如深地笑了:
「這樣嗎?
「這些年,許多人說我對你寵愛太過,我都不以為意;今日才知,你刁蠻善妒,只知拈酸吃醋,竟連女子的本分都全然忘了,算我當初錯看了你。
「既然你覺得我惡心,那我便看你能硬氣到幾時吧。」
說完,他沉著臉揮袖離開了。
臨走前,還留了一句:
「傳令下去,林氏無德,從今日起禁足閣中,每日寒食伺候。
未得我允準,任何人不準探視。
「違者,杖斃!」
下人們抖如鵪鶉,哆嗦著身子跪了一地,緊接著悉數從我院里退了出去。
我看著沈淮安大步離去的身影,松了口氣。
終于,送走了這個神經病。
等他下一次來到這里,怕是只能看到我涼透的尸骨了。
想到這個畫面,我沒來由感到有些好笑。
4
我百無聊賴地抱著那把「吉他」。
從青花瓷彈到卡農。
又從卡農彈到歡樂頌。
終于眼巴巴地等到子時將至。
我激動得微微發抖,深呼吸一口氣,試探性地問道:
「系統?」
無人回應。
我感到有些不對勁。
「系統,你在嗎?說好的讓我回家呢?」
依舊無人回應。
我徹底崩潰了。
「臥槽尼瑪!這年頭連系統都搞詐騙了嗎!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啊啊啊啊!
「這是拐賣你知不知道!天殺的我要報警抓你!」
無,人,回,應。
我渾身失力地癱跪在地,委屈又絕望地哭了起來。
冷靜下來后,心中亂得像是被貓抓過的線團。
一瞬間,腦海已經涌現出未來的無數可能性。
如果不能回家,難道我只能永遠留在這里?
如今我已徹底激怒了沈淮安,往后肯定沒有什麼安生日子可過。
可就算沒有得罪沈淮安,要我永遠被困在這后宅里,與其他人共侍一夫,還不如讓我去死。
「死」這個念頭出現,我心頭一凜。
倘若這具身體身死,說不定就能回去呢?
我顫顫巍巍地抬手取下發簪,將其對準了喉嚨,深吸一口氣。
正欲咬牙閉眼豁出去時,腦海中忽然響起一聲尖銳又模糊的電子報錯音。
【系統故障!系統故障!即日起進入維修階段,短則數月,長則半年,請各位宿主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