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想，全部都通了。」

「王青玉，你為了擠走嬌嬌，不惜對我下殺手，又是淹死我又是放火燒我，你好歹毒的心。」

王青玉當然沒有推蕭翼，也沒有放火燒他，因為這些事都是我讓人做的。

她要造勢，我就助他一臂之力。

但她解釋不清楚，因為確實是她買通的道士，那片砸中蕭翼腦袋的瓦片，也確實是她的手筆。

婆母讓人將王青玉捆了，送她去衙門。

「阿翼，你要信我，我怎麼會舍得害死你呢，我愛你啊。」王青玉只能求蕭翼，讓他護自己。

「你的愛我受不起，你也只愛你自己。」蕭炎怒不可遏，別說護王青玉，他恨不得立時將她弄死。

大嫂和我說完這些，又撲哧笑了起來，頗有些幸災樂禍，「他現在才知道，王青玉最愛的是她自己，這個蠢貨。」

我嘆了口氣，「二爺他，太心善了。」

「心善的人是你。」大嫂敲了我的頭，「他要是來找你，你可別心軟啊，好好在娘家待著，不比嫁人受窩囊氣舒服？」

我很感動，握著大嫂的手，向她再三保證絕不回頭，她才放心。

10

婆母將王青玉扭送去府衙，告她殺人罪。

王青玉娘家人在她去郡王府做妾的時候，就和她決裂了。

她無人可求，便托人給榮郡王送信，請他來救自己。

卻不料驚動了郡王妃。

郡王妃曾因王青玉滑了一胎，對她恨之入骨，她讓家中的婆子，去府衙門口罵了半天，還進了牢中連扇了王青玉十幾個耳光才作罷。

王青玉和蕭翼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蕭翼臉面無關，定安侯府也丟了臉面，全家人半個月沒出門。

半個月后，蕭翼來我家要求見我，被我爹攆了出去。

蕭翼不死心，整日蹲在我家門口，求著見我一面。

一直被他堵著門，家里人進出看著心煩，我便出去見他了。

「嬌嬌，」蕭翼看見我，十分委屈，「都是王青玉的錯，是她買通了道士，說你克夫。

「現在真相大白，你不克夫，我們屬相也不相沖。

「嬌嬌，我們不用和離了，你快和我回家吧，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

我看著急于解釋的蕭翼，覺得很好笑，我也真的笑出了聲，笑得停不下來。

他怔怔地看著我，不解我為什麼笑。

「蕭翼，你是覺自己是香餑餑，我這輩子離不開你了？」我收了笑容，譏誚地看著他。

「嬌嬌你怎麼了？」他喃喃地喊我，不敢置信我的態度。

「你要是有病就去看病，不要在我家門口發瘋。」我拂開他的手，「當時我們成親時，你說這輩子不會納妾，只愛我。

「才三年而已，你就和王青玉糾纏不清，還扯什麼執念，我聽著都要吐。

「你哪里來的自信，我會愿意和她共侍一夫，讓你坐享齊人之福？

「你要是家里沒有鏡子，就去茅坑里蹲一蹲，好好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我推開他，他踉蹌了一下，無力靠在墻上直愣愣地看著我。

「嬌嬌，你是這樣想我的？」他喃喃地道。

「我還有更難聽的話，你想不想聽？」我冷笑道，「你去牢中找王青玉吧，你們是絕配。」

「滾！」

蕭翼滑坐在地上。

我覺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這種貨色我居然當成寶貝，還疼愛了三年。

「小姐，就這麼讓他走了嗎？」巧玉扒著門縫，恨不得出去打他一頓。

「他的報應還沒來呢。」我道。

幾日后，蕭翼因為連著幾日沒有去衙門點卯，被圣上親自點名，削了官職，就連定安侯也被喊去宮中，訓斥了一頓。

定安侯和世子的差事，也被圣上找了借口擼了。

蕭翼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人，生怕和他走得近了，也被人笑話。

「我爹去宮里鬧的一通不是白鬧的。圣上當時勸我爹大度些，畢竟蕭翼差點丟了性命，他想和離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今爆出來，事情是蕭翼想納妾，妾室弄出來的鬼把戲。

圣上心里是既惡心又惱恨，這個疙瘩，他勢必要解了。

所以，蕭翼的仕途到頭了。

「還是在家里舒服。」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過去三年，覺得自己實在蠢笨。

門當戶對的婚事，我又沒高攀，做什麼順著他哄著他。

他壓根不配。

11

舒舒服服在家里歇著，但有的人非要往前湊。

婆母帶著蕭翼親自登門道歉，接我回家。

說什麼都是誤會，當時是她害怕，不敢讓蕭翼回家的，至于王青玉，從頭到尾她都沒想過讓她進門。

「我不怕嬌嬌克夫，但當時蕭翼幾次三番受傷，換成哪個母親都要害怕的，我也是愛子心切，被奸人欺騙了。」

婆母說得凄苦無奈，還當著我娘的面，打了蕭翼，讓蕭翼跪在我家正廳里，給我全家道歉。

我相信婆母是真的懊悔，因為她深知，蕭翼不可能再找到比我家世樣貌品性更好的妻子了。

我也相信蕭翼后悔，他一定覺得當時的他被王青玉迷了心竅，怎麼會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和那種人攪和在一起。

毀了自己的家，還毀了仕途甚至一生。

「這世上，沒有回頭路走的。」我娘端茶送客，「你們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嬌嬌被你們冤枉，受了委屈。

」

「既然他們和離了，婚事就不存在了，往后我們兩家也不要走動，免得我家侯爺一怒之下，提劍上門滅了你家滿門。」

婆母臉色很難看，拖著灰頭土臉的蕭翼落荒而逃。

又過了些日子，王青玉托人給我送信，想要見我一面。

她讓人給我帶了話，只問道：「推蕭翼落水，放火燒他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也讓人給她回了話：「好好等死，別想些沒用的。」

聽說王青玉在牢中大罵我。

王青玉的案子，拖了三個月沒審，后來聽說還是榮郡王出手，將她撈了出來，但出來的時候她已瘋瘋癲癲了。

她出來后就去找蕭翼，蕭翼躲在車里不見她，她就用簪子扎了拉車的馬，馬吃疼，發了瘋似的沖了出去，車廂甩在城墻上四分五裂，蕭翼也被拋出來，傷得很重。

蕭翼撿回了一條命，但卻是斷了一條腿，自此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王青玉自那天后便失蹤了。

那日我去廟中燒香，在山腳碰見了蕭翼，他正吃力地往上爬。

他也看到了我，停下來，紅著眼悲苦地看著我。 

我收回了目光，和他擦肩而過。

清風四起，云淡天高，我要想想明兒去哪里玩才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