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噌地一下站起來,指著一桌子的東西,「人參給她了?這一桌子的東西也給她?」
「母親,表姐前些日子受傷了,所以兒子拿去給她滋補。」
婆母臉色冰冷,「她受了點皮肉傷,你就拿支百年人參給她滋補,如果她摔一跤,你是不是要將我拆了給她煲湯。」
蕭翼覺得失了顏面,喊了一聲,「母親,您不要這樣說話。」
「你做的事讓我怎麼說,夸你做得好嗎?」
王青玉哭著解釋道:「舅母,這些東西是嬌嬌要給我的,我不要的,你不要怪……」
婆母轉身就扇了王青玉一個耳光。
「有你說話的份?跪下!」
王青玉的臉瞬間腫了,她哭著跪了下來,蕭翼心疼了,過去扶著她,失態地吼道:「母親,東西就是嬌嬌給她的,你不信就問嬌嬌,打表姐干什麼。」
婆母根本不用問我,在她看來,就算是我主動給的,也是因為我蠢,太愛蕭翼從而討好蕭翼,才給王青玉東西。
「母親,您息怒,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我急著坐起來,「夫君他和表姐也不容易,我已經同意表姐進門了。」
婆母怒在心頭,怒我不爭,「你腦子不好?你的骨氣呢?」
我也激動呢,扶著床沿猛烈咳嗽,帕子一松,帕子上又是幾滴血。
巧玉驚呼一聲。
房間里又亂了起來。
余光里,王青玉跪在桌邊,腫著臉錯愕又憤恨地看著我。
她知道我在借刀殺她,可她沒辦法說清楚。
婆母忽然問王青玉:「嬌嬌為什麼突然生病,是不是你給她下毒了?」
「沒有,我沒有!」王青玉急了,這個罪責她擔不起,「我最近都沒有回來,根本不可能。」
婆母根本不信。
蕭翼見我吐血也慌了神,靠坐在床頭,抱我在懷里。
若非戲還得接著演,我真恨不得立刻將他推出去。
那些對我說的山盟海誓,便是一個屁也比那些話真實些。
王青玉絞著帕子,盯著蕭翼,大約是覺得自己委屈,想讓蕭翼也看看她。
「夫君,」我抓著他的手,「若我死了,你、你就娶了表姐吧。」
蕭翼想也不想,脫口就道:「你不要胡說,我的正妻只能是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誰都不配。」
穿過蕭翼的臂彎,我和王青玉視線相撞,我沖著她挑了挑眉。
王青玉臉色煞白地看著蕭翼,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7
婆母走了,將王青玉也帶走了。
當天她讓王青玉在院子里跪了兩個時辰。
我讓蕭翼去看看王青玉,他搖頭道:「你正病著,我當然是要以你為主。」
「嬌嬌,我最愛的人,從來都是你。」
我感動地摸著他的臉,但卻想撕開他的臉皮,丈量一番他的臉皮到底幾寸厚。
他真的以為自己有命坐享齊人之福。
蕭翼在家陪了我兩日,王青玉每天早晚都遣人來喊他。
「將表姐接回來吧,這樣也方便你照顧。她進門的事,我去勸婆母。」
蕭翼更感動了,抱著我熱淚盈眶。
他下午就去找王青玉,不出意外,王青玉不同意回來,兩個人吵了一架。
晚上蕭翼怒氣沖沖地道:「她就是不識好歹!以前我對她好,她卻嫌我不是世子,一心想嫁高門。」
「用盡手段嫁了郡王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休了回家。」
我給他順著氣,「都是妾,表姐沒道理不同意啊,她是不是還另有要求?」
蕭翼一怔,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我知道了,她是覺得我沒資格納她為妾。
」
「她從頭到尾就是看不起我。」
蕭翼氣得連著半個月沒去找王青玉。
但這天下衙他沒回家,我以為他去找王青玉了,沒想到大嫂讓人來告訴我,說婆母去白云觀,遇到了一個道士。
道士說蕭翼近幾年煞氣重,恐有大劫。
婆母心神不寧,將蕭翼喊回了家,卻不料,走在半道上,他被天降的瓦片砸破了頭。
婆母嚇得不輕,真的信了道士的話,連忙將道士請回家,問他如何化解蕭翼的劫難。
道士說蕭翼和屬虎的人犯沖,不但會劫難不斷,而且還會短壽薄命。
「小姐,這也太巧了吧,您就屬虎啊。」巧玉道。
「就當不知道,看他們要怎麼做!」
什麼道士,什麼短命。
最終的目的,不就是讓我離開蕭翼,誰會這麼急迫地讓我離開蕭翼?
除了王青玉,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半個時辰后,蕭翼貼身的常隨來回稟蕭翼受傷的事,又道:「老夫人說,讓二爺最近就住在大府,您不必憂心他,好好顧著自己身體就行。」
我讓常隨給蕭翼帶去了換洗的衣服。
兩日后,大嫂差人來告訴我,婆母讓步了,讓蕭翼將王青玉接到大府里,讓王青玉照顧受傷的蕭翼。
可見,王青玉這個手段,精準地拿捏了婆母愛子心切的點了。
只要說動了婆母,清除了障礙,王青玉再對蕭翼下點功夫,她想要的正室之位,就指日可待了。
「小姐,您快想想辦法,絕不能讓她痛快。」巧玉道。
「我正想著下一步怎麼走,她就給我遞刀了,我豈有不用之理!」
8
我回了一趟娘家,父母和哥哥要給我出頭,都被我拒絕了。
「我自己眼瞎看錯了人,造成今天的局面。這事,就讓我自己收拾吧,你們只要借我能用的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