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幾乎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現在就要回家!」
「但這邊檢測到您與顧衍朝已經成婚,存在羈絆,無法脫離。」
我愣了愣:「那和離呢?是不是只要和離,我就能回去?」
「不是。只有顧衍朝另娶他人,您才能脫離。」
系統沉吟了片刻,問我:「但是宿主,您與顧衍朝這麼多年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你怎麼可能舍得他另娶旁人?」
我看著手腕上的傷,垂眸彎起唇角。
我怎麼可能舍不得呢?我真的……太舍得了。
3
翌日,老夫人忽然傳我去壽安堂說話。
我到的時候,柳絮正依偎在老夫人懷里,顧衍朝為她遞上我做的糕點。
見我來了,顧衍朝收回了手,抿了抿唇:「阿舟,有個事情要與你商量。」
「絮絮患有心疾,這次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郎中說她沒有多少時日了。」他的眸中盡是心疼:「絮絮唯一的心愿就是與我成婚,你可以幫我一起實現她的愿望嗎?」
話音剛落,柳絮就猛的咳嗽起來:「姐姐,我雖一心愛慕侯爺,但從未想過插足你們之間的感情。」
「只是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把侯爺借給我幾日?等我死后,你依然可以繼續擁有侯爺。」
她的眼淚撲簌簌落下,愈發楚楚動人起來:「姐姐,求求你成全我這個將死之人的心愿吧。」
說著,她膝蓋一軟,竟似要朝我跪下。
老夫人和顧衍朝一左一右攔住了她。
老夫人擰眉看著我:「秦舟,你的家世不好,年紀也大。若不是衍朝念著舊情,按理說,你只配做個通房。」
「你霸占著侯夫人的身份兩年,也該還給柳絮了。衍朝會給你休書,再讓你做侯府側室。
你可有異議?」
顧衍朝的神色有些動容,但柳絮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終究對我道:「祖母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阿舟,我知道你素來喜歡爭風吃醋,但在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上,你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我就爽快地答應:「好。」
顧衍朝愕然:「你說什麼?」
我甚至朝他笑了笑:「我沒有異議。」
本來我還在思考怎麼讓他另娶他人。現在都不用我說,事情就能辦成,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有異議呢?
顧衍朝的面色有些復雜,半晌點了點頭:「你如此大度,是件好事。」
老夫人又說我成過親,有經驗,讓我幫忙操辦顧衍朝和柳絮的婚禮。
我也是欣然答應。
那之后幾天,顧衍朝終于抽空來看我,還說柳絮死后,我依然會是他的妻。
我只是笑笑,催促他趕緊去陪柳絮。
顧衍朝微微一愣:「你怎麼還把我往外推了?」走了幾步,他忽然轉頭說:「阿舟,你已經好些日子沒有給我備黃桃糖水了。」
顧衍朝的嗓子不好,以往我每日都給他做黃桃糖水潤喉。
「可是我最近操心你的婚禮,實在太忙。日后再說吧。」
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六。對于這次的婚禮,我比自己成婚都要上心,凡事親力親為。
府里的人都說我是瘋了才會甘愿自降為妾。
甚至有人說,顧衍朝已經厭棄我了,為了留在侯府,我才出此下策。
小桃氣得跺腳:「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夫……秦姨娘,您也真是的,怎麼就任由他們這樣說您呢?」
想到要回家了,我心中止不住的歡喜,朝她招了招手:「跟我來。
」
4
我打開鎖,推開抽屜匣子。
里面是我這些年所有的值錢玩意。
我將鑰匙遞給小桃:「如果我不在了,這些東西就全部給你。」
等討回她的身契,又有銀錢傍身,小桃下半輩子當衣食無憂。
小桃卻誤會了我話中的意思,驚恐地問我:「秦姨娘,您是要……尋短見?」
「不是尋短見,只是回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我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了東西掉落的聲音。
風燈將顧衍朝的影子投在了門上,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又聽了多少。
他披著外頭的風霜推門闖入,攥住我的手腕,沉聲問我:「秦舟,你剛剛在說什麼?」
「什麼叫回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你是要去哪里?」
看著他慌張的模樣,我莞爾一笑,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
「只是逗一逗小桃而已,侯爺還當真了嗎?」
顧衍朝定定地看著我,似乎想判斷我這話是真是假。
半晌,他忽然抬起我的下頜,輕哂起來:「也是,阿舟現在是我的側室,姨娘怎麼能隨意出門呢?如今阿舟連這侯府都出不去,又怎麼走多遠?」
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聲音都溫軟了幾分:「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是我不好,最近冷落你了,今晚我歇在你這。」
可話音剛落,那廂柳絮的婢女就匆匆而來:「侯爺,我家小姐心慌得厲害,求您快過去看看。」
聞言,顧衍朝立刻將我放開:「阿舟,我去去就回,今夜一定回來。」
「你好生聽聽柳小姐的心慌不慌,不回來也無妨。」
顧衍朝的腳步一滯,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
當夜,我早早便熄了燭火上床歇息。
小桃又急了:「姨娘,你怎麼不等等侯爺,沒準侯爺等下就回來呢?」
我拉上被褥,側臥而眠。
「他不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