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人淡如菊,貴為皇后。
沒想到懷孕三個月,便突然流產。
她說是貴妃害她流產。
于是,我給貴妃的螺子黛中加入毒草,使她毀容,失去圣寵。
可誰知,嫡姐知道后竟給了我一巴掌,罵我心狠手辣,還將此事告訴了皇上。
最后,我被丟到宗人府,被變態太監們穢玩折磨。
而她「善良賢惠」的美名傳揚宮中,成為她夢想中的「賢后」。
再醒來,我回到嫡姐流產這日。
1
「哎呀,姐姐怎能為了幾口山楂糕便落胎了,也太過貪嘴了。」
燕貴妃故作難過,眼中卻滿是笑意,氣得嫡姐花千蕊臉色慘白。
皇上沒說話,只淡淡看了花千蕊一眼,明顯也在責怪。
畢竟他本就不喜歡花千蕊,如今見她連孩子都護不住,也只覺得她無能。
而我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只覺得迷茫。
直到膝蓋傳來地板的涼意,才有了實感。
我好像,重生了?
同時,嫡姐也可憐巴巴地看向我。
我馬上意識到,她在等我為她出頭。
而前世,我也是這麼做的。
并當即將燕貴妃扯了進來。
反正她與那送點心的宮女相識,沒法擺脫嫌疑。
既如此,干脆把水攪渾。
可誰知次日,花千蕊竟在皇上面前突然下跪,說她御下不嚴。
還失望地問我為何要以下犯上,咄咄逼人地對貴妃與皇帝說話,失了體統禮教?
我都蒙了。
皇帝則扯了扯嘴角,用似看戲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才語氣惋惜道:「皇后如此大度,可惜了,有這般不知禮數的下人。」
說罷,揚長而去。
而花千蕊則失望地說我是非不分,并罰我在宮門外跪了整整一夜,任來往宮人打量嘲笑……
那一夜,我顏面盡失。
腿也落了病根,每到陰雨天便痛不欲生。
本來,我心有懷疑。
可后來花千蕊知道我的腿再也治不好后,哭得比我更傷心,還說她是怕皇上回頭懲戒得更重,才狠心罰我。
我看著她,最后只能嘆息,覺得她過于軟弱。
所以無能。
而且,當初我自殺時,也是花千蕊救下我,將我帶回院中庇護,才讓我免于被刁奴繼續欺辱折磨。
那份恩情在我心底,時刻銘記。
甚至覺得自己是在惡人堆里被磋磨多了,心也陰暗了。
怎麼能揣測曾救過自己的光呢?
所以時常內疚。
可結果死后才知道,原來當初母親死亡,是因為嫡姐說妾室不配用炭。
不只命人奪去了炭,還打斷了娘親雙腿。
結果,娘親被活活凍死在雪地里。
而我之所以被欺辱,也是她跟刁奴說不喜歡我。
那些人為了巴結她,自然狠狠磋磨我。
她只需要靜靜等著。
等我徹底絕望,再出手相助。
然后毫不費力地使我成為幫她沖鋒陷陣的刀。
2
「咳咳——」
花千蕊如前世般可憐巴巴地看我一眼,低頭咬唇,等著我主動為她沖鋒。
我心中冷笑,面上只露出惶恐和擔心。
花千蕊眼珠子快把我看爛了,我也滿臉心疼的模樣,氣得她攥緊了被子。
最后,皇帝隨意敷衍了幾句,就興致盎然地去燕貴妃宮中,欣賞她新學的歌舞。
此事被輕輕放下。
眾妃子也作鳥獸散。
轉瞬間,屋內空蕩蕩的,只剩我和秀菊她們幾個宮女,更顯凄涼,使花千蕊原本就慘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個度。
跟我說話時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花箋,你剛才為何不幫我說話?燕貴妃明明就認識那送糕點的宮女。」
花千蕊滿目委屈。
我歪歪頭。
原來她知道這件事啊。
那她前世犯什麼賤?
「姐姐,我只是覺得此事得先與你商量,畢竟我不過是個宮女,怎能當著眾人的面申斥皇上和貴妃娘娘?」
「那不是以下犯上,失了體統嗎?」
我看著她,眼里滿是懇切。
「你是為本宮申辯,何人會說你以下犯上?失了體統?」
「還是說,如今你也學會了明哲保身那一套,只重利益,不重你我的姐妹之情了?」
她越說越氣,眼淚一滴滴落下。
而我,只覺得惡心。
這后宮之中,還有誰比她更在意自己的利益啊?
我清楚地記得自己死后,意識并未消亡,甚至因為擔心,第一時間就去了她身邊。
可她當時說什麼了?
哦,她正在邊享受新鮮的西瓜,邊懶懶地說:「處理花箋也是怪皇上,誰叫他好像突然對花箋那執拗性子有了幾分興趣,再說了,她在宗人府也就是刷刷恭桶,比之前在府內輕松多了。」
「什麼?太監扒她衣服,還用木棍折辱她?」
「那又怎樣?以爹爹那涼薄性子,知道花箋入了皇上眼,肯定不會再全心支持我,我只能犧牲她,再說了,她不過是下人生的玩意兒而已,配太監挺好。」
「至于飯菜,倒在地上也能吃,她又不是沒吃過。」
3
回憶翻江倒海。
我手指忍不住狠狠摩挲了下粗糙的裙擺。
而花千蕊見我不說話,有些不耐道:「花箋,你可是心虛了?」
她滿臉委屈。
我看著她白皙柔美的模樣,假裝內疚道:「我只是在想如何幫姐姐討回公道,不然這樣,我現在就去將一切告訴皇上,姐姐你等我!」
說罷,我轉身就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