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悶悶不樂地縮在角落。
一輛馬車五個人,屬賀君驍最樂。
他的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對姐夫佩服得五體投地:「大哥,你咋啥都知道啊?你太厲害了!
「人家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這是把家務料理得明明白白哈!」
姐夫冷哼:「不然呢?靠你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這個家遲早得散!」
姐夫還在記恨前些日子被賀君驍逼跪道歉的仇。
賀君驍撓頭傻樂,主打一個情緒穩定。
姐夫瞥了我一眼,看向宋云舒。
他牽起姐姐的手,放在他手掌心里。
姐夫苦口婆心:「媳婦,娘親老了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好不好?」
宋云舒眼神淡淡:「是啊娘親老了,不如讓她將掌家權交給我,如何?」
說著,我們四人齊刷刷地轉頭盯向婆母。
賀君驍心直口快:「娘,你做生意連宋云舒都打不過,更別提現在又來了個三皇子!
「你把掌家權給嫂子算了,別逞能!」
婆母氣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她求助地望向姐夫,可姐夫含笑不語。
姐夫的態度不言而喻。
所以,婆母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從腰間取出一把銅制鑰匙,丟給宋云舒。
婆母嘴硬:「你以為掌家那麼容易,別到最后哭著求我出山!」
宋云舒拿到鑰匙,愉快地翹起嘴角:「那您可得好好看著。」
正當我以為事情圓滿解決的時候。
車外的駿馬忽然長長嘶鳴。
馬車突然急停。
我們五人倒成一團!
等我們坐定。
有人用刀尖挑開車簾。Ŧũ⁾
馬車外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的馬賊。
為首的賊人兇狠喝道:「出來!」
8
原來,我們家車夫竟然被人收買了。
車夫趁著夜色,不動聲色地把馬車引到了城外。
我和賀君驍沖出馬車跟對方打架。
可架不住人多,以及我們馬車上還有三個不會打架的人。
馬賊把刀夾在宋云舒脖子上,威脅我不許動。
我一下子就慌了,人也老實了。
為首的馬賊罵道:「兄弟們,我掏空家當買他們名醫堂的藥,結果他們不但賣藥貴,還把我娘治死了!
「我活不下去,他們賀家也別想活!
「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宰了他們這群黑心藥商祭天!」
周圍一眾馬賊應和。
「殺得好!」
「殺的就是他們那種專坑窮人的黑心大戶!」
婆母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
她只關心賺錢。
可做生意不單是要賺錢,還要承擔一定的社會責任。
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
當社會割裂到一定程度,必然遭反噬。
然而姐夫突然開口:「各位且慢!」
一眾馬賊都望向他。
姐夫說道:「各位手中的刀乃精鐵鍛造,朝廷對刀具管制嚴格,各位只能在黑市買刀。
「而據我所知,在黑市中,像你們大哥手里品相的刀,一把賣三十兩白銀。
「能用三十兩一把的刀,你們大哥不像那種買不起二兩藥的窮人!」
馬賊們都傻眼了,再看自己手里分到的刀,眼底閃爍精光。
其余馬賊紛紛問:「那你幫我看看,我手里的刀值多少銀錢?!」
姐夫耐心解答:「你們的刀成色沒有大哥的好,不過也至少能在黑市上賣十幾兩銀子。」
馬賊手下們都亢奮起來。
唯有馬賊頭子臉色黑得跟黑炭似的:「你扯那些沒用的東西作甚!
「別忘了,我們的宗旨是劫富濟貧,目的是要殺盡天下黑心商人!」
宋云舒冷冷地打斷對方:「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你們應該聽過我們宋氏姐妹開的平價醫館吧?」
馬賊頭子背脊一僵:「那……那又怎麼樣?!」
其他馬賊立馬七嘴八舌地解釋。
「大哥,就是城西的平價醫館啊!」
「去年冬天我娘咳了半個月,得虧宋氏醫館一服藥才二十文錢,我娘吃了兩副藥就好了!」
「對啊,幸虧宋氏姐妹開了平價醫館,要不我們窮人日子更難熬啦!」
「沒想到宋氏醫館的東家是您啊,少東家失敬失敬!」
馬賊立馬把刀從宋云舒的脖子轉到婆母的脖子上。
我一看宋云舒解除危機,立刻把她拉到我身邊。
馬賊頭子不甘心:「可是她們姐妹看到了我們的臉!」
馬賊們議論紛紛。
「宋氏姐妹人美心善,一定能夠理解我們!再說了,我們把她倆殺了,以后我們窮人上哪里抓便宜有用的藥?」
「大哥,咱們做賊亦有道!咱們不能忘恩負義,轉頭對付窮人的恩人!」
……
婆母看到她和宋云舒截然不同的待遇,最后那點心氣都被磨得精光!
婆母嚇得快哭了:「你們別殺我!賀家的掌家權已經交給我兒媳婦,即日起,名醫堂歸她管不歸我管!」
馬賊頭子冷哼道:「那又怎麼樣?你以前難道不是靠喝我們窮人的血肉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嗎?」
婆母被噎得說不出一句話。
恰在此時,賀君驍冷不丁飛身抬腿,把架在婆母脖子上的刀踢飛!
他反手把婆母和姐夫往我的方向猛地一推。
賀君驍大喝道:「媳婦你帶他們坐馬車逃,我斷后!」
我遲疑了。
賀君驍武藝高強,但留他一人對付二十幾個精壯馬賊,好像……有點懸?
然而宋云舒和姐夫果斷把婆母推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