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出一頂帳篷,將皇帝丟了進去。
隨即我也跳了進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笑容過于邪魅,皇帝受到了驚嚇。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睡覺啊。」
「那里,那里不是還有一個完好的帳篷?」
皇帝指著外面。
我悻悻爬出去,收拾他指的那頂帳篷。
帳篷在我手中瞬間化為齏粉。
「現在只有這一頂帳篷啦!」
我重新翻進他的帳篷。
皇帝驚慌失措地看著我,表情弱小又無助。
我有些煩躁:「你為什麼不肯和我睡覺,是不喜歡我?」
皇帝一臉委屈:「喜歡的,可是喜歡你,就一定要和你睡覺嗎?」
不是吧大哥,你搞純愛的啊!
游戲里的終極 Boss,果然一個比一個難搞。
辛辛苦苦努力這麼久,現在跟我說,方向錯了。
我不甘心。
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
我決定,霸王硬上弓。
于是,我眼冒兇光,上手撕他的衣服。
細皮嫩肉的皇帝眼淚都出來了:「輕點,我疼。」
剝完外衣,我又開始剝他的中衣。
皇帝悶哼一聲。
「豹豹,疼,我屁股疼。」
我不理他,繼續剝。
皇帝呼吸急促:「我屁股好像出血了。」
我快被他氣笑了。
「怎麼,你是想說自己來癸水了,今天不方便?」
「不是,我,我好像要死了……」
他的聲息越來越弱,終于一頭栽進了我懷里。
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伸手摸向他的屁股。
他的屁股上,插著一支細小的毒鏢。
濃黑的血液已經暈染了他潔白的衣袍。
15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束手無策。
濃黑的血液從他口鼻溢出,擦也擦不完。
這麼烈的毒。
他沒時間了。
皇帝眼中盈滿淚水,不舍地望著我。
哆哆嗦嗦伸出手,想要擦去我的淚水。
「豹豹,別哭。
「你寵我這一天,勝過我從前活的二十年。」
那只手沒有夠到我的臉,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我不知道該用怎樣惡毒的語言咒罵這傻逼系統。
說它好心吧,它給我一個無法攻略的男主。
說它惡毒吧,這男主他還是個純愛戰士。
帳外的風聲越來越凄厲。
耳中清晰聽見四方有人悄悄潛來。
我卻只是抱著他,靜靜地坐著。
他的手此刻還溫熱,可是又很快就會冷掉。
一桿銀槍挑碎了帳篷。
玄屠那張美到妖異的臉出現在月色下。
「嘿嘿……期盼已久了。」他無比興奮。
我看了他一眼。
用看一個死人的眼神。
「你哪來的自信,可以和我抗衡?」
玄屠狡黠一笑:
「我一個人自然不行。但是……
「像我這種戰力的,其實有一個團隊。」
四個長相迥異的殺手從林中閃出,將我團團圍在中間。
持刀的、拿錘的、扛棒的,還有一個空著手神秘莫測的。
好家伙,這不得把我舂成肉泥。
據說人在極其無語的時候,會莫名其妙地笑一下。
我笑了一下。
難為系統這麼賣力地殺我了。
若是在一個月前,我打都不打。
直接把脖子伸到他們眼前:「大哥,割準一點,怕疼。」
死后,重回原世界,繼續沖我的狂蟒叢林。
可現在不同了。
我看著自己懷里抱的皇帝。
他是這個世界活生生的人。
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16
那個持錘的家伙率先動手。
他揮起巨錘,用盡全力向我襲來。
與此同時,那個空著手一臉神秘莫測的殺手袖口微動。
一根小指粗的銀索自他袖中飛出,像條幽冷的毒蛇,從另一側朝我而來。
兩人一虛一實,配合默契。
我低著頭,盡力把皇帝的身體護在懷里。
任由那條銀索穿透了我的左肩。
那只巨錘也結結實實砸在了我的右肩。
我咽下喉間的一絲腥甜,眼中泛起一片猩紅。
玄屠怔住了,似是沒想到我會一動不動。
「什麼意思,起來打啊!」玄屠一臉破防。
他拿銀槍戳了戳我。
「你起來啊!」
鮮紅的血自傷處緩緩凝結成滴。
滴在了皇帝臉上。
皇帝掙扎著睜開眼:
「豹豹,你怎麼不打?」
我一臉深情地看著他:「我想等你咽氣再打。」
人死不能復生。
我不想他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孤獨地死去。
皇帝哽住了。
「誰說我要死了。
「我是在閉氣,阻止毒液在我軀體中運行。」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你有這本領,怎麼也不告訴我?」
「誰保命的本領還到處宣揚?」
此時,系統也急了,接二連三向我發出提醒。
【張豹,站起來打啊!】
【他是我精挑細選的攻略對象,就是因為他既不好攻,又不易死!】
【他的生命值還能堅持半個時辰,再不打,就真的來不及了!】
我緩緩抬起頭,兩行血淚自猩紅的眼中汩汩流出。
「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說?」
17
你有沒有那樣恨過一個人。
我放下皇帝,站起身來。
眼中是熊熊的怒火。
一手扯起那條銀索,將那個一臉神秘的家伙卷到近前。
「若沒猜錯,那支毒鏢也是你的手筆?」
那人陰惻惻一笑:「你猜?」
又一支毒鏢自他袖中飛出,沖向我的命門。
我腦袋一側,將那支毒鏢銜在口中。
有點……偏了吧。
我冷哼一聲:
「毒器雖能取命,但戰斗過程并不過癮。
「我教你個過癮的打法。」
雙手如鐵鉗一般,鉗住他的脖子。
一只手伸到他口中,掏出他的舌頭。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我緩緩扯出他的舌頭,打了一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