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嫁過來月余,日子也算是平平靜靜。
就是看著李夫人思念兒子時常落淚,我也跟著傷感。
這麼好的人,說走就走了。
想著之前南詔的經歷,卻是如夢如幻。
再一次見到沈曼,是云陽郡主的賞花宴上。
我見她神情倦怠,看似有些畏畏縮縮。
「妹妹,這些日子你過得如何?」見我來了,她即刻湊過來。
「挺好。」
「好?」她笑得帶著嘲諷,卻又壓低了聲音,「你這輩子連個男人也沒有,還不如早些青燈伴古佛算了。哪有我這般瀟灑?」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長袖間可見青紫痕跡。
她被我嚇得猛地扯了袖子回來。
我說她畏畏縮縮,原來是身上帶了傷。
「這就是你所謂的瀟灑?」我反問。
她一臉尷尬,卻嘴犟:「那又如何,你終歸一輩子無依無靠。你我到底誰好,可難說。」
就在這時,卻有大批的侍衛圍守。
驚得女眷紛紛站立。
突然有人沖到云陽郡主的面前:「屬下奉旨抓人,若有驚擾郡主請見諒。」
云陽郡主立刻搖頭:「無礙。」
有女眷被帶走。
「郡主,皇上讓屬下帶話,裴巡撫已安然歸來。」
我手中的茶盞碎了。
18
回來后,他又忙著進宮,折騰了好幾日才真的閑下來。
「娘子,是為夫的錯。」他連忙和我道歉。
我本以為嫁了個死人,這輩子與佛堂脫不了緣。
誰承想這人沒死罷了,還隱瞞得如此好。
「娘子,我當初真的差點死了。」他這樣一說,我心里跟著一揪,「那日我在江邊巡查,背后中箭,跌落江中。箭上有毒,若不是娘子的藥丸,只怕我撐不住回來見你。」
「你讓我看看傷口。」我著急就要脫他衣裳。
他卻借機取笑我:「娘子,一見著我怎的如此心急?」
「我別故意氣我,你今日給不給看?」
他此時卻心疼我,一把把我摟在懷里:「已經好了,別看。娘子,我這般你還愿意嫁我……謝謝你沒有丟下我。」
我知他怕嚇著我不想讓我看傷口,只得嘆氣:「那你假死之后呢?」
「朝廷撥了那麼多銀子,他們以次充好,僅以稻草填堤壩。他們見事情敗露,干脆買兇殺人。我將計就計,就等著甕中捉鱉。只是……是我的錯,連累母親和娘子為我擔心了。」
「你真是沒良心,也不報個平安,你娘親為你哭上好多回,差點哭暈了過去。」
「母親那我自會負荊請罪的。」他面露愧疚,「事出緊急,我實在無法知會你們。況且,我也怕有人走漏風聲,對你們不好。」
我自然知道他做這個決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這幾個月的苦,又有誰能說得清?
「別人說我是喪門星克夫,你還沒嫁進你裴家的門,就克死你了。」
說不委屈也是假的。
「以后為夫定謹遵娘子之命。娘子讓往東,一定不往西。」
可他到底是頂天立地的男兒。
在他眼里,百姓是重中之重。
當晚,他想進我閨房。
他在門外叩門:「娘子,你我成親已久,還未過那洞房花燭夜呢。」
我給門落了鎖:「相公體諒妾身,要過那洞房花燭夜可得脫衣裳諸多不便,還是請回吧。」
我沒料到,我罰他這一次。
以后還起來真是沒完沒了。
鬧得我揚言要分房,這才安生一些。
19
裴瑯除了忙公務就是陪我。
他非要陪我回一次沈家。
說是當初沒親自騎馬來娶我,此次就當陪我回門了。
我提前和爹爹說好了。
到了沈家,爹爹和夫人都在。
爹爹看著蒼老了許多,而林夫人見我一個庶女過得比她親生女兒還好,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沈曼也早早回了娘家等我,見我現在身邊有人陪更是恨得牙癢癢。
「我說爹爹為何昨日急匆匆讓我今日一定要回娘家,原來是妹妹要回來,真是好大的陣仗。」
我回門的日子,她倒是穿了紅衣。
「姐姐好興致,今日也在。姐姐近來如何?」
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整個人面目猙獰。
爹爹拉著裴瑯聊政事,聽裴瑯說到當初迫不得已假死也是尷尬,連連解釋:「唉,怪我這大女兒不懂事,有緣無分。不過你能平安歸來就好。」
沈曼更是在一邊氣得不行。
我趁機問她:「姐姐,姐夫呢?為何沒有陪你一起回來?」
她隨口一說:「你姐夫他公事繁忙,我就自己回來了。」
「原來如此。」
裴瑯自然不會和爹爹說很多,我們一起吃了個便飯就走了。
剛出了沈府大門,裴瑯便說:「走吧, 一起去見見你娘親。」
「你……」我沒想到他思慮如此。
「回門回門, 不見你娘親, 哪里算得上回門呢?」
20
娘親眼睛雖不能痊愈,但是依稀可以視物。
好歹不至于跌跌撞撞總是傷了自己。
「我一個人慣了, 哪里需要你安排這麼多人?」娘親抓著我的手念叨。
「哪里多了?兩個丫鬟照顧你,總得有個家丁看家護衛。」
裴瑯對著娘親鞠躬:「謝岳母救命之恩。」
娘親嚇了一跳:「這是何意?」
「娘親,若不是你打小教我制藥, 你女兒真的就孤家寡人一輩子了。」我和她說了裴瑯當初中箭之事, 娘親為此還念著要制點藥給裴瑯補補。
雖說在沈府用了飯,可本就食不知味,根本沒動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