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嫁過來,才是我的好日子。」
我說得直白,李夫人自是能明白。
「你那嫡姐三番四次鬧騰,說要嫁給我兒。我兒如今一出事,她就躲了起來。真當我們裴家好欺負?」
「走,現在我陪你回家,我們一起去會會你那嫡姐。」
李夫人登門,嚇得沈曼連面都不敢露。
可李氏哪里是好惹的,直接讓爹爹把人請了過來。
李夫人盯著沈曼看了片刻:「長得倒是不錯,聽說你非吾兒不嫁?」
沈曼嚇得一句話不敢說,低著頭看腳尖。
「雁卉說要嫁給吾兒,我想著你家有個嫡女之前在外一直說要嫁進來,我來問問你們的意思。」
爹爹:「這……這……」
這了半天也不知如何接話。
沈曼卻突然膽子大了起來:「我不嫁,是妹妹說要嫁給裴公子的,就是死了也嫁。李夫人你大可找她。」
「我若是就看中你了呢?」李夫人存了心思嚇她。
我在一邊憋笑,這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不明真相的沈曼以為李夫人說得真切。
趕緊想了辦法替自己脫困。
于是,沒多久,沈曼在秋日宴飲多了酒和袁家小公子睡在一張床上的事鬧得眾人皆知。
我笑她可憐。
她笑我癡傻:
「你且嫁給那死人吧,我可是要享我的富貴去了。」
15
說到底,我只是個庶女。
爹爹曾當著裴瑯的面,放了豪言:「沈雁卉也是我沈楊的女兒,我定送她十八抬嫁妝出嫁。」
可現如今,裴瑯已去,爹爹哪里舍得這些嫁妝。
到了嫁人那日,的確有十八抬。
可那箱子明眼人一看就是箱子大物件少,輕飄飄,好抬得很。
就連說好的梨花桌椅都看著像是舊物件。
圍觀的人群無不在一邊議論紛紛這庶女果真不得寵,更別提嫁的是個死人了。
送嫁途中,有抬嫁妝的「哎喲」一聲直接摔倒。
他抬的嫁妝箱子直接滾落在地,露出了里面的針線盒、剪刀等雜物。
愣是一件值錢的物件也沒有。
除此以外,就占了個箱子大。
周圍一下子哄笑起來。
可漸漸大家察覺出了不對味來。
本就是個不得寵的庶女,現在又偏偏嫁個死人,大家本就是來看樂子的。
結果抬著抬著,眼見十八抬變成了二十六抬。
多出來的嫁妝看著就重,抬嫁妝的家丁一個個吃力得滿頭汗。
而搗亂的家丁只怕錯過這種好戲,非要湊上去又把多出來的嫁妝箱也弄翻了。
結果里面不是他想象的空箱,里面都是各種各家鋪子最新款的珠寶首飾。
金銀首飾一下子鎮住了圍觀的百姓。
一下子,我在京城女眷里家喻戶曉。
16
進了門,就是喪事。
因著尸骨未寒,我本打算直接入了門便是。
是李夫人堅持,曾答應我一定要八抬大轎迎我進門這才有了那般場景。
裴瑯死不見尸。
裴府給裴瑯設了衣冠冢。
我以裴瑯新婦的名義參與了裴瑯的喪葬全程。
我知太多人看我笑話,更多覺得我傻得可憐。
我跪在一邊燒紙,又為他守夜。
李夫人哭得死去活來。
此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也惹得我跟著落了好些淚。
我又去廟里給他念經。
畢竟無論他生死,都曾護我周全。
我嫁進裴府半月有余。
也給娘親爭得了自由。
我還把娘親安置在離裴府不遠的地界,置辦了一間兩進的屋子。
娘親也終于擺脫了那個曾經一時心軟救下的人。
可她也搭上了半輩子。
跟錯了人,真如扒人一層皮。
17
我嫁入裴府最氣急敗壞的是沈曼。
本以為她秋日宴那一遭之后也得學乖了,結果送嫁途中三番兩次搗亂,還想著讓我丟臉。
也不怕和裴家結下梁子。
可送嫁那天并未讓我丟臉不說,還讓我出盡了風頭。
等我嫁過去,李夫人帶著我出席宴席,就直言,裴家看中的媳婦只我一人,從未有她人,更不要那趨炎附勢之人。
這一來一去,懂的都懂。
人人見我跟著李夫人,面色紅潤,膚如凝脂,巧笑倩兮,身上穿的,頭上戴的,皆不俗。
一下子又引發了另外的爭議。
先前那些嘲諷我人傻的又說艷羨我,說我既不用生養孩子,婆婆念及我的情意也不會有婆媳矛盾,身為庶女嫁過去又衣食無憂,反倒是讓人羨慕得緊。
沈曼出了這等丑事,爹爹急忙忙就想把她嫁了。
也不能大張旗鼓,最后嫁人也嫁得悄無聲息。
她沒想過,她千挑萬選的相公,雖說家里富貴,正缺正妻人選。
可這袁小公子那房里,卻是通房無數,也不知她去了該如何應對。
她此番一個當眾醉酒,逼得袁家不娶也得娶,搞得里外不痛快。
「袁公子是家里最小的,上上下下都寵,也是個嬌慣慣了的,他那祖母更是他說甚都依著他,聽說袁公子十歲時,還讓乳母喂奶呢。依奴婢看,大小姐過去,只怕容易吃虧。」
沒想到金釵不僅上樹打探厲害,對各家的事也略知一二。
「你還知這些?」
「裴公子說了,奴婢多知曉些對夫人有利。奴婢原先在茶樓端茶送水,也是裴公子看奴婢機靈才給奴婢這個機會伺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