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有多余的錢財開始涉獵其它行業。
比如我熟悉的布莊,紡織,再到后來賺到銀子,我也會去牙婆那里買幾個小姑娘,盡我的微薄之力。
我知道這世道如此,能救一個是一個。
我教她們刺繡女紅,是為了有一技傍身用于生存。
教她跳舞撫琴,是為了陶冶情操取悅自己。
教她們女子也可以自食其力,不必攀附男人。
徐大人偶爾也會過來,我們只是像老朋友那樣,喝酒賭寫詩,撫琴作畫。
兄長也來找過我。
他說:「鶯鶯,爹去了。」
「二娘惹來了匪寇,搶了家里的財物,她死在大火里,那幫人連倉庫也燒的得一干二凈。」
我內心波瀾無驚,問了句:「娘呢?」
「娘?」
「娘瘋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我怎麼也找不到。」
「鶯鶯。」
他喊了我一句,我應一聲,繼續看著手里的書本。
「對不起。」
我有些詫異的地看著他問:「哥,怎麼了?」
他笑了笑:「沒什麼,妹妹這樣挺好的,哥哥考中了狀元,以后會留在京城, 保護妹妹。」
我的手微微一頓。
上輩子他說等等,難道就是等這個?
我依舊不動聲色的地應了句:「好啊。」
20.
后記。
人人都知道, 京城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女商人。
無論才情還是容貌,都屬上等。
初初不少人聽聞,都嗤之以鼻, 認為這位被人人夸贊的女商人,不過是以出賣皮相用來攬客。
可了解到以后卻發現,這位女商人接待的,全都是京城的女客。
她們無論是妒忌還是別的什麼, 只要去了這位女商人的成衣鋪, 立馬被里面的款式以及花樣吸引。
之前嘴里酸溜溜的地說著誹謗的話, 到了成衣鋪,就真真喜歡上這個人了。
她懂詩書,卻從來都不賣弄。
她有上等容貌,卻從不以美色侍人。
有人說, 她是少卿大人的外室,可她出入忙碌, 根本無暇顧及。
少卿夫人親自登門抬她過門,最終空轎而歸。
大家這才知道, 原來她不是大理寺卿的外室。
她辦私塾, 讓那些想讀書卻沒有錢讀書的女子入學。
開染坊、成衣鋪、布莊、繡坊, 為那些貧困女子提供賴以生存的地方。
在她原本所在的話本子之外,她自己開拓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以至于后來史書記下這麼一句:卞都有女黃鶯, 擅經商,能歌善舞, 至卞國宣治年間,收養女子一百一十八人,商鋪遍布全國,終身未嫁, 享年八十九。
雖然她是卞國第一位女商人,但絕對不是最后一位。
21.
番外·黃頡。
我從一開始便知道,鶯鶯不是我的親妹妹。
她聰明、貌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很多時候連帶我站在她身邊,都覺得失去了所有的光澤。
可是有一天,妹妹卻突然問起夫子, 什麼是瘦馬。
瘦馬的含義,我之前就知道, 后來無意中聽到母親他們閑聊, 我才知道原來妹妹就是他們培養的瘦馬。
為的是把妹妹送給從京城來的達官貴人。
我很怕這一天到來,所以發奮讀書, 只為能考中狀元,帶妹妹遠離這個家。
可終有一天,妹妹不再是曾經的妹妹了。
她跟著少卿大人離開,去了京城。
我亦赴京趕考, 看到了不一樣的妹妹。
她依舊愛笑、善舞, 與人賭寫詩作畫,灑脫的得像天上的仙女。
我突然明白過來,像妹妹這樣的女子,不是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也包括我。
心里那簇火苗,就讓它安靜的燃燒著吧。
而我,將繼續用余生好好守護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