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瘦馬,不過是迎合那些人變態心理需求而產生的。」
少卿大人被我的話震撼到。
「我還是頭一次見你這樣的奇女子。」
「我也有夫人,也有侍妾,但她們對我全都畢恭畢敬,連相處也小心翼翼。」
「尤其是我夫人,自從我做了官以后,她再也不像以前那般與我親近,反而多了疏離。」
「我問她,她也是用老夫子似的語氣告訴我,她應該相夫教子。」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我姓徐,單名一個召字。」
「鶯鶯姑娘,你可愿隨我一道離開這里?」
16.
我拒絕了他。
「大人妻妾成群,鶯鶯即便身死,也不愿意流落至此。」
我只想活著,以真正女子之身,自由的活著。
徐召有些遺憾。
「如果姑娘不跟我走,你爹是不是還會再許一些人進來,供他們挑選?」
我一愣,內心泛起絲絲苦澀:「是的吧。」
如果我無法逃走,等待我的只有這樣的命運。
抑亦或者……
我緊緊攥著拳頭,內心充滿糾結。
事實證明,或許跟他走,是最明智的選擇。
徐召又問我:「如果我帶你走,許你自由之身,你又怎麼生存下去?」
我的心里滿是憧憬:「我會茶藝、奏曲、跳舞,可以教授這些,也可以教私塾,讓那些想讀書又請不起私塾的女子有地方念書。」
「甚至可以經商,我自幼便喜歡翻看賬本,對經商算賬一事,也格外熟絡。」
是的,是這個地方限制了我的自由。
他沉思片刻,再次開口:「好,我許你這些,但是你得跟我走。」
男人是不可信的。
我要求徐召拿來筆墨紙硯,白紙黑字寫下。
徐召哈哈大笑,爽快應下。
我看著那上面的字字句句,忍不住落下淚來。
徐召帶走了我。
臨走的時候,給了我爹三千兩白銀。
我娘拉著我的手抹著眼淚看我上了馬車。
「鶯鶯,娘都是為了你好,以后在徐大人府上,一定要好好侍奉大人和主母。」
兄長站在門口,滿眼都是悲戚。
他張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只是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我一言不發。
馬車離開的時候,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影倒在馬車前,引起馬兒一陣嘶鳴。
徐召微微蹙眉,挑起簾子問馬夫:「出什麼事了?」
馬夫回應:「大人,前面有一女子似乎是受到了馬兒的驚嚇。」
我也探頭往外張望。
這女子竟然是雪娘。
17.
徐召不得不下馬車,而我也跟在了他身后。
我以為雪娘吃了那次虧,最起碼會收斂一點。
抑亦或者改邪歸正。
哪知見有人靠近,雪娘立馬做出衣服柔弱模樣坐起來。
「大人恕罪,小女子無意冒犯,實在是因為好幾天沒有吃東西,這才不小心倒在這里,驚擾了大人的馬車。」
雪娘說得可憐,為了配合,甚至還掏出手帕抹眼淚。
連帶哭泣都格外動人。
我看了一眼徐召,轉身去了旁邊的包子鋪,一口氣買了二十個肉包子丟在雪娘面前。
「既然雪娘餓了好幾天,那就先把這些包子吃了,墊墊肚子吧。」
聽到聲音,雪娘瞬間愣住,然后緩緩抬頭看向我。
在看到我以后,臉色瞬間白的得不像話。
徐召問我:「鶯鶯,你認識她?」
我笑:「何止是認識,這位險些成了鶯鶯的二娘呢。」
「雪娘,吃啊,你說好幾天沒吃東西,該不會是騙少卿大人的吧?」
「大人是大理寺卿,你若是騙了他,可是要進大牢的。
」
雪娘被我嚇到了,趕緊捧起包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我吃,我吃……」
看到雪娘坐在地上往嘴里塞包子,我笑了笑,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語。
「其實我爹也沒什麼壞心思,頂多吃軟不吃硬,他心里還是放不下你。」
說完,我看向身邊的徐召:「大人,我們可以繼續趕路了。」
兄長馬上就要進京趕考,即便雪娘進了黃府,也來不及與兄長交流幾句。
雪娘這個時候進黃府,絕對可以殺個措手不及。
18.
很快我便跟著徐召一起來到了京城。
他履行承諾,并沒有將我帶進徐府,而是對外宣稱,我是他的紅顏知己。
甚至給了我一筆銀子,讓我用來作自己的事。
我開了一家成衣鋪,請了幾個窮苦人家的姑娘幫忙。
我們一起做衣服,一起刺繡,一起打理鋪子的生意。
因為手巧,很快便在京城小有名氣。
后來我看到了兄長,他來拜見過我一次。
見我并未住在徐府,而是有了自己的事做感到驚訝。
兄長看著我,看著周圍的一切,默默點頭,由衷感慨:「很好,鶯鶯妹妹的確沒有讓我失望。」
我其實想說,我并不是他的妹妹。
但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出了黃府,我只是我。
成衣鋪打烊后,我托人打探的消息也打探到了。
「回姑娘的話,聽說您走了不久以后,那位叫雪娘的又回去了,沒多久就成了黃府二娘。」
「前陣子不知道黃家那位大娘子犯了什麼事,被黃老爺休了,落得個流落街頭,實在是可憐。」
我知道我娘遇到雪娘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沒想到竟然落到這種地步。
有時候我在想,她被雪娘害成這樣,有沒有醒悟?
19.
生意越做越大,成衣鋪很快擴張了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