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何真心?求個片刻歡愉足以。
我把綿綿放在床頭,攬過他的腰。
「綿綿是你的女兒。我們還可以再生個一兒半女。」
「如今太子失勢,只要你能護佑我,我母家賀氏的兵力,來日定助你護成華山河周全。」
「你當真以為我會再吃你這一套嗎?」
「但我確實沒打算放了你,賀靜儀。」
17
某日林甫成來重華宮與林敬軒議政。我正與林敬軒私會,躲在內殿。
「這稅賦的名目,老夫之意得加,還請軒親王一同會簽。」
「林相,加了這幾條稅賦,怕是生起民怨。」
「不加這幾條稅賦,如何修建臣主持的運河工程呢?」
林甫成在殿內怡然踱步,林敬軒的眼色不善。
林敬軒最后在折子上簽了字,把折子直接扔在地上。
林甫成彎腰撿起折子,笑容滿面。
好一出狗咬狗的好戲!
我假意絆倒出聲,引來林甫成的注意。
他不顧林敬軒的阻止,直接沖入內殿。
「林甫成!你干什麼?重華宮是你能隨便進出的?」
林甫成擺出一副德高望重之姿。
「哼!黃毛小兒,你這位子,這宮殿,可都是老夫的功勞。老夫自然出入自如!」
「太子妃明明禁足于興圣宮,何以會在此出現!你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如此不知輕重?」
林甫成不顧林敬軒的阻攔,命幾個親信侍衛將我帶回筠禮宮。
「敬軒年輕氣盛,被美人計蒙蔽雙眼,老夫可沒有他如此好騙。若到萬不得已,老夫便揭穿你們的丑事。」
「哦?我以為敬軒跟著林相的姓,自小在林府長大,林相理應視如己出,不曾想林相也會拖他下水?」
林甫成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他是我從小培養到大的一顆棋子,我自然悉心呵護。但是棋子,總歸是要用來將軍的。」
「既然如此,何不換一顆更好掌握的棋子?」
我意味深長地輕聲說道。
「太子妃不妨有話直說?」
「如今太子失勢,軒親王又與您離心。孝恒如今年幼,若稚子為帝,還需林相時時在側提攜。」
「太子妃這番話,被人聽見可是大逆不道。」
「您將軒親王謀反的證據呈于圣上,我這廂在宮外的暗衛除掉太子。來日孝恒為帝,還請林相擁我為太后。」
「家父賀鎮昀,也必定效忠外孫的江山。」
18
我這番話,顯然是與林甫成一拍即合。
他雖明面上沒有答應我,但其實早就勾動了他奸詐的心思。
林敬軒已經不是他養在林府的那個少年。
自然不會一直聽命于他。
兩月之后便是老皇帝的壽宴。
林甫成籌謀得當,安排胡羅族士兵喬裝打扮潛入皇城,和前世一樣。
只不過這次謀反弒君的,只有軒親王一人而已。
壽宴之上,有侍衛突然入殿稟告。
「外域胡羅族部隊正向內城集結!」
與此同時,吹奏禮樂的隊伍撕下樂服,露出胡羅族的服裝,拿出刀劍挾持皇帝。
「禁衛軍何在?!」皇帝大聲喊道。
見無人回應,皇帝又大喊:「林相何在?!」
林甫成姍姍來遲,帶著數十名精銳暗衛,將胡羅族士兵悉數制服。
「啟稟皇上,臣有一事稟告!」
林甫成將折子遞上去之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敬軒一眼。
老皇帝氣得當場吐了一口鮮血,將折子扔在林敬軒臉上。
「逆子!朕還沒死呢,你就肖想朕的皇位了?」
林敬軒從隊列中起身,慌忙跪下磕頭。
「父皇,兒臣萬萬不敢。」
「你不敢?你睜大眼睛看看是不是你親手寫的!」
林敬軒掃了一眼老皇帝丟來的文書,上面赫然是他透露皇城兵力布防,勾結胡羅族的證據,落款蓋著他的親王印。
「父皇,林甫成在污蔑兒臣!」
「軒親王,事實勝于雄辯。微臣不僅有物證,還有人證。」
起身的卻是林敬軒側王妃,夏燕。
「皇上,妾身勸過敬軒勿存謀反之心,但人微言輕,未能阻止他懸崖勒馬。」
「你胡說!父皇,這個賤婦在污蔑兒臣!」
「放肆!這可是你的侍妾,她為何要污蔑你啊?」
夏燕恨林敬軒入骨是自然。
此世林敬軒待她和前世一樣,視她如草芥。
雖僥幸成為側王妃,但產子之后,林敬軒再未入帳。
甚至林敬軒住進重華宮之后,夏燕仍身居宮外的親王府。
更重要的是,前世,夏燕親手被林敬軒處以極刑而死。
19
親王府抄家斬首的旨意傳到天牢之時,我打點了天牢的侍衛,放我與林敬軒單獨說會話。
時移世易,前一世,他在牢外,而我在牢內。
「你果然還是恨我如斯。」
「前世你設計我,侮辱我,還害得爹爹被斬首,賀氏全族死傷流放。你以為一次萬箭穿心,我就能原諒你嗎?」
前世我蜷縮在天牢角落,雙手緊握著冰冷的欄桿,瀕死的眼中滿是恨意。
后來我被釋出天牢,賀氏全族覆滅。
敬軒帝強占我為妃,我被萬民唾罵「叛國奸妃」、「前朝蕩婦」。
前世林敬軒只在我面前死一次,怎麼夠呢?
「林敬軒,我告訴你,生生世世,我都會殺你而后快。
」
「而且,林甫成,很快也會來陪你。」
我大笑著走出天牢。
軒親王倒臺后,老皇帝被他最愛的私生子謀逆的事情氣了一場,整整十日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