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聞言，開始議論紛紛，一番交頭接耳后，他們道：「如此，我們也能心服口服。」

于是，二月初二，德妃在擂臺賽上連勝十場，真正讓朝臣們心悅誠服，再無異議。

此事也給了我啟發，在我廣開女學的建議被朝臣反對時，我決定效仿德妃之為，在皇宮門口親自面見百官百姓，若有異議的，盡管與我來辯。

他們引經據典，我也博古通今，他們說循舊例，我便說開先河，最后有人道女子無才，這回不用我反駁了，一直在下面觀戰的岳含鈺就快言快語道：「哦，那你現在辯得過我阿姊嗎？」

眾人哄堂大笑，我也溫和了語氣，道：「陛下曾言，天子眼里，萬民平等。我朝廣開女學，為的不僅僅是解放女子，更重要的是，我們不希望能為朝廷效力的人才，因為性別、年齡、身份而被拒之門外。往后，我們也會提倡婚姻自由，講究你情我愿，我們不是為了抬舉女子，打壓男子，而是希望普天之下，所有子民，都能過上安康、幸福的生活。」

「好！」

「說得對, 女子也是人！」

民眾們的贊譽聲不絕于耳，其中有男子的，也有女子的, 他們都在為我和慕容朗的新政而心潮澎湃。

朝臣見此, 已知民心所向, 啞口無言。

回宮之后, 慕容朗已經在漪蘭宮等我了。

他道：「說了這麼久, 阿蘊累不累？我請來了太醫, 給你養養嗓子。」

我無奈地伸出手，請太醫把脈：「倒也沒那麼嬌弱。何況今日能有此機會, 我很高興。」

這個時候, 太醫忽然一哆嗦, 跪下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已經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了。

」

我和慕容朗都蒙了一下, 反應過來之后，我們兩個對視一眼。

我有些忐忑不安，但是更多的是對這個小生命的期待。

而慕容朗則是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問：「阿蘊, 你累不累？快躺下歇息, 我這就命他們給你開安胎藥去。」

他說完，又罵起那些朝臣：「真是些頑固不化的老古董、老學究！若是有損阿蘊身體, 我要他們好看！」

我聽著他的話, 忍不住笑了。

難得見慕容朗這麼沉不住氣的時候。

我輕輕地道：「阿朗, 我確實有些累了，想小憩一會兒，你給我唱首歌吧。」

慕容朗愣了愣, 然后有點難為情地說：「阿蘊想聽什麼？我不太會。」

我闔上眼睛, 「就《離騷》吧。」

「好。」

于是, 片刻后, 青年低緩的聲音在安靜的寢宮內響起。

「帝高陽之苗裔兮, 朕皇考曰伯庸……」

「……吾令鳳鳥飛騰兮, 繼之以日夜……」

他唱到這一句時, 我已經困意漸濃了。

吾令鳳鳥飛騰兮，吾令鳳鳥飛騰兮。

我默默念著這句話。

我想，我確實做到了。

（正文完）

后記

正興四年春，皇后查出有孕后，皇帝下旨遣散后宮。

帝后廣開女學，提倡男女婚嫁自由, 父母不得強迫雙方結親。

同年秋, 已故工部侍郎之子徐述知科舉連中三元，皇帝對徐述知之才大為欣賞, 委以重任, 又稱贊陵陽伯府一諾千金, 是大義之舉。

同年冬，皇后誕下麟兒，皇帝大赦天下。

皇后和皇帝共同締造了開明的正興盛世, 在其立的無字碑上，后人評價道：「慎思明辨，遠見卓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