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在用什麼報答我?
我的臉猛然漲紅。
恍恍惚惚間,我在想,那妓子是不是也這般與他顛鸞倒鳳。
我本不該問的。
我和元長胥本就是見不得光的關系。
我于元長胥,就像沈嬌嬌于崔峙。
都是外室。
心里某一處有些不是滋味。
「元長胥,你除了我,是不是還有……」
我的話突然被馬車外一侍衛的聲音打斷。
我猛然僵住,元長胥一激靈,差點失守。
他聲音低啞,額上沁出汗水:「放松些……」
「殿下,有人往這邊來了。」
元長胥有些不耐煩道:「趕走……」
「是吏部侍郎崔峙和他的外室。」
元長胥那漂亮的鳳眼瞇了瞇,眼珠子一轉。
「不用管,放他們過來。」
13
我的指甲掐進了他的背。
元長胥渾然不覺。
他為何要這樣?
難不成,他和崔峙一樣,就喜歡玩刺激?
也是,他和沈嬌嬌一樣來自千年后,定和沈嬌嬌一樣,放得開。
「姐姐?」
元長胥似發覺不對,抬起我的下巴。
「陸凌霜?」
我的表情定然不是很好看。
在我以為他瞧出我的不愿,會改變主意時,卻見他突然黑了臉。
捏著我下巴的手使了力。
「你就這麼在乎那個婚內出軌的老男人?」
「他剛剛把你送到我手上。」
說罷,他一口咬在我的肩頭,動作瘋狂起來。
「他是比我更疼你,還是比我更能伺候好你?」
外頭崔峙和沈嬌嬌的動靜越來越近。
兩人似乎是又吵架了。
「你不放心陸凌霜是不是,她被帶走以后,你就魂不守舍的!」
「你不愛我了!反正我和你什麼關系都沒有,我走就是了!」
崔峙爭辯道:「我若是不愛你,又怎會讓陸凌霜做你的替死鬼!」
「那太子不是善茬,進了天牢不被扒層皮,她怎麼出得來!」
原來他都知道啊。
沈嬌嬌在前頭跑,崔峙在后面追。
真是讓人沉默的畫面。
「咦,那邊怎麼有輛馬車?」沈嬌嬌疑惑道。
「怎麼像是剛剛過來的那輛?」
我摟著元長胥的脖子,嚇得將頭埋在他懷里,身體止不住地發顫。
突然,我聽到元長胥輕輕嘆了口氣。
「是我不好,姐姐別怕。」
說著,他隨手抄起一個茶杯,砸了出去。
護衛聞聲而動,將崔峙和沈嬌嬌攔在了不遠處。
我聽到元長胥在我耳邊道:
「對不起,我下次不這樣了。」
我愣了愣,搖頭道:
「是我掃了你的興,你下次可以找別人試試……」
14
我的話被元長胥堵在了嘴里。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眼眸像著了火一樣。
馬車幾乎散架。
我蜷縮起腳趾,仰起脖子尖叫了一聲。
然后,像是被弄壞的傀儡,垂下了頭顱,累得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元長胥卻還在繼續。
「陸凌霜,我都報答給你了,還怎麼去找別人?」
七天后。
我被送回崔府。
太子護衛道:
「殿下寬宏大量,赦免了崔夫人。」
崔峙不疑有他。
全然不知,我衣衫之下都是痕跡,后腰上還有「太子私印」四字。
這還是今天,我提出要走時,元長胥生著悶氣蓋上去的。
「悅兒還在崔府,我要回去了。」
元長胥百般不愿,卻還是依了我。
陰雨綿綿的天氣,將春意澆散了。
母親派人送信來。
我回了趟陸府。
老遠,我就聽見父親的聲音。
「這門婚事我絕不同意!」
「當年他來求娶凌霜,被我拒了。」
「他都沒資格娶凌霜,我怎麼會允許你嫁給他!」
我走進來時,瞧見陸明珠正一臉不服。
母親對我道:「來得正好,崔峙表弟家世顯赫,還未娶妻,你去牽個線。」
「還有你弟弟,讓崔峙在吏部給他找個空缺肥差。」
「你沒本事,崔峙才會養外室,你早日生下子嗣,站穩腳跟,才能更好的幫襯你弟弟。」
我點頭應是。
父親在戰場受了傷,陸家不復當年。
母親時常感慨,還好早年和崔家定下親,不然可高攀不上了。
我聽話地努力維系這斷姻緣,與崔峙詩信往來,送他親手做的糕點。
直到,陸明珠找來。
原是當年,我和陸明珠被人換了。
我成了陸家千金,她的襁褓無人認領,被送去了慈姑院。
崔家聞信,想要借此退親。
我瞧見了父親和母親失望的眼神。
我聽到,他們說:
「既然并非陸家血脈,又沒什麼用,早些送走吧。」
「不如,送去做太尉的填房,或是哪位王爺的妾室……」
我尋到崔峙,跪下求他娶我。
他那時對我許是有幾分憐惜的……
全部吩咐完后,母親這才想起來似的:「可用過午膳了?」
「用過了。」我笑著說。
「那就不留了你。」
我和陸明珠一起走出屋子。
她往我手里塞了塊綠豆糕。
應是剛剛從桌上偷的。
「聽到你肚子叫了。」
我瞧著那塊綠豆糕,不由出了神。
那時,我想盡辦法讓陸明珠出丑,借此證明自己的價值。
后來回頭醒悟,才知自己有多錯。
陸明珠又道:「你不用管他們,自己兒子沒用,還要你來幫。」
我不是沒有拒絕過。
彼時,我剛嫁進崔家,母親迫不及待要我去求崔峙幫弟弟。
我面露猶豫,提議過段時間。
母親霎時冷了臉:「我養了你十六年,你白吃白喝,現在居然這麼點事情都不愿意做?」
「真是狼性狗肺、豬狗不如的畜牲!」
我哭著說不是這樣的,我會去求崔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