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把大把的錢，零錢很多，數了快一炷香。

一百文是一錢。

十錢是一兩。

一共是三百六十七兩四錢九十二文。

我娘用一個個錢袋分裝起來。

「娘，咱們家從來沒有過那麼多錢，今年能多給一些壓歲錢嗎？」二哥一臉期待。

我坐在娘的懷里，獨占寵愛：「娘，我也想要很多的壓歲錢！」

娘摸了摸我的小腦袋，笑得溫柔。

「好！糖糖的壓歲錢，比你四個哥哥的加起來還多！」

「娘，您太偏心了。」

「娘，您重女輕男。」

「還是小棉襖得寵啊！」

三個哥哥佯裝吃醋。

大哥伸手輕揉一下我的頭，笑道：「比哥哥的多十倍、百倍，糖糖也值得！」

20

大年初二開始走親拜年。

一大清早，我們起來給爹娘拜年。

從大哥開始。

「兒子給爹娘拜年，祝愿爹娘在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娘遞上紅色喜慶，且繡著大哥名字的荷包。

「你是大哥，長兄如父，要擔起家庭重任，照顧弟弟妹妹。」

「兒子謹記，謝謝娘。」

接著到二哥。

娘教導二哥：「壓歲錢不多，但還是比往年多了。做人最怕貪心，知足常樂。」

囑咐三哥：「要牢記吃過的苦，珍惜眼前的甜，憶苦思甜，勤儉節約。」

跟四哥說道：「將來，如果有錢，要幫助窮苦的黎民百姓。」

她一直心疼四哥的眼疾。

可是，家里很窮，勉強糊口度日。

娘一定也想過，如果有好心人能夠幫他們，給四哥和爹治病就好了。

輪到我拜年，娘溫柔地說道：「我們糖糖善良、聰慧、勤勞。娘希望你一生過得順風順水，美滿幸福，長命百歲！」

「謝謝娘。」

娘遞給我一個跟哥哥們都不一樣的錦鯉形狀的紅色荷包，寓意年年有余，福運連連。

上面繡著我的大名和小名，里面裝滿碎銀和銅錢。

然而，娘對我的心意和疼愛，才最珍貴。

21

我們換上新衣裳，準備去外祖家拜年。

四哥摸著新衣裳，問我：「妹妹，我穿這一身好看嗎？」

我知道他的眼疾讓他根本瞧不清顏色。

「錦袍藍衣最襯四哥膚色，你瞧著就像……就像說書先生說的那什麼如玉……什麼無雙！」

四哥說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我連忙點頭：「啊對對對……」

四哥聞言，樂得屁顛屁顛跑出去臭美。

二哥卻打量著我，羨慕嫉妒地道：「咱哥幾個的衣裳，都是定的成衣。唯獨糖糖的衣裳，是娘從指甲縫里擠出時間，一針一線做的。」

大哥一笑，眉眼透著少年的溫潤。

「娘說，糖糖生得膚白，粉嫩可愛，一定要給她做一身喜慶好看的新衣裳。」

我身著杏白色長裙，里層絮棉，貼身暖和。

裙擺上繡大朵牡丹花，繡工精絕，栩栩如生，外搭一件桃紅披風，濃淡相宜。

三哥輕笑，說道：「果真好看又喜慶。」

二哥也點頭：「嗯，看出來了，這家人的娘親，把心思都花到閨女的身上咯！」

到外祖家。

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們給我的紅包，也是表哥表姐之中最大的！

我們熱熱鬧鬧地圍著大灶臺，吃著熱乎的團圓飯。

煙火味混著飯菜的熱氣，香濃得讓人心下一片暖和。

22

年后，我想出一種更好、更規整的「賣貨」方式。

上次，我們在城里收集到各家各戶的地址等信息。

城里的賣貨方式變成：上門送貨的同時，讓客戶「預訂」貨物。

村里的變成：選擇「定點」售貨和送貨。

每個村選擇一戶人家「合作」

。

將貨物送到這戶人家。

同時，也接受「預訂」。

「定點」的人家用我們的貨物，按照我們的價格，從售賣出去的貨物收入中，抽取「一部分」作為酬勞。

我和爹去談。

幾日之后，全部談妥。

23

城里，我「約談」一些富貴人家的女主人。

我娘女紅一絕，于此頗有天賦。

但是，我娘是家中「主心骨」。

我提議：

雇傭各個村里的優秀繡娘，交給我娘，統一管理。

我娘出「想法」，「繡」樣式。

剩下的，交由繡娘完成。

我們按需購買相應的布料。

24

因此，我們買地擴建。

先建起臨時的木屋，以便如期開工。

到元宵節時，一切步入正軌。

爹娘送哥哥們去私塾。

請先生教我讀書習字。

爹說：「糖掌柜，生意還是你發號施令，但是讀書不能落下。」

娘說：「糖糖，好好讀書，方能做一個秀外慧中、德才兼備的女子。」

我拗不過他們。

25

這期間，爹和四哥進城看病。

四哥的眼疾，喝藥一月，已經治愈，視物和顏色清晰。

然而，爹的腿傷是舊疾，內服外用的藥，只能減輕疼痛。

依然跛腳。

大哥說，可以去京都找更好的大夫。

爹卻因為家里的生意，走不開。

然而，年中的時候，二舅送貨途中，在山里救了一位被野狼追趕的大夫。

那位大夫是來自京都的老神醫！

他被狼追趕，受了一些皮外傷。

外祖家騰不出房間，便送來我家。

我們盡心照顧。

幾日后，神醫養好精氣神，給我爹看病。

他說，這腳可治。

治好就能與常人一樣。

但是，必須打折重接。

這個過程很痛。

我爹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好在神醫用一些麻藥，幫他減輕了痛感。

神醫說，他遠道而來，是為了只長在海城山中的一些藥材。

所以，他雇了村里的一個年輕小伙保護他，陪他進山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