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贈品的糕點，一共賣得一兩三錢八十六文。

其中，養顏梨花膏的利潤最高。

一盒養顏梨花膏售價五十文，成本僅十文。

到第二個村的時候就已經賣完梨花膏。

女人果然都愛美！

還得加大養顏梨花膏的量。

15

如昨日一樣，我和爹先進城。

他說，這次的盈利是一兩一錢多。

他接受我的提議，多進做梨花膏的原料。

買完原料，我們又去買了一只鴨、一條大肥魚。

娘看到我們買一車東西回家，就知道今日又是大賣。

她高興地說道：「今晚，我們吃紅燒魚，和老鴨燉黃豆湯！」

娘的廚藝是絕佳的。

今晚的飯，比昨晚的還要香！

16

這一次，我們全家忙活四天。

制出四十盒梨花膏。

五十張潤唇脂。

五十串糖葫蘆。

一百根蠟燭。

黑豆糕、花生糕、南瓜糕、桂花糕、紅豆糕等五種糕點，共計二百塊。

我和爹重新走一遍村莊，由近及遠。

這一次，上午走三個村，下午走兩個村。

傍晚的時候，剩下兩盒梨花膏，幾張唇脂，二十多根蠟燭，以及十幾塊糕點。

一共賣得二兩九錢四十文，盈利大概一兩八錢。

「爹，咱們賺到錢，過完年，你和四哥就去城里看病。」

爹的腳受過傷，是未愈的舊疾。

四哥是天生的眼疾，視力模糊，看物不甚清晰。

至于為什麼要等過完年？

因為爹是一個賣貨郎。

只有趁著冬日，天寒地凍，農家人進城一趟比較艱難的時候，才好在各個村里賣上一陣子的貨。

「好，謝謝糖糖。」

他說，起初以為是他們救了我。

如今卻覺得，原來是我救了他們。

我笑著說道：「爹，我們這是相互拯救！」

爹不由得大笑：「啊對對對，閨女說得對！」

我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道：「您放心，我一定會帶領全家，發家致富！」

爹輕拍了拍我的頭，說道：「賺錢的事，交給大人。等開春，就給你找一位先生，教你讀書習字！」

我搖搖頭：「我年歲尚小，有錢就先讓哥哥們去私塾讀書。他們習字，回來教我，還能省去請先生的錢。」

爹聞言，卻只笑了笑，沒有答應。

17

回去之后，我提出雇人。

我說，我們可以花錢雇大舅母和二舅母，幫忙制貨。

外祖母一家對我們極好。

得知爹娘收養我，不僅沒有阻攔，還時不時送一些吃的。

然而，冬日天寒地凍，不能下地勞作，他們也是緊著養家糊口。

大舅母和二舅母前來幫忙，工錢日結，每人十文。

我和爹就負責賣貨。

海城四周一共十九個村莊，六七天的時間，我們就走遍了。

我說：「爹，最近賣不動了。換地方吧。」

「換哪里？」

「城里。」

爹卻說城里人可以在城里買。

我卻不那麼覺得。

天氣越來越冷。

如果是我，有人送貨上門，還能比出門買得便宜，那麼我肯定選擇送上門的。

爹想了想，覺得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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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跟村里不同。

這次，我們需要拉著驢車，一家家詢問。

我還準備一個本子。

我爹識字的。

有的人家需要其他的東西，可以「預訂」，約時間送貨上門。

除此，我還一家家地向女主人推薦我娘繡做的鞋襪、頭巾以及肚兜等等。

在我的巧嘴之下，此類物品也賣出去一些。

畢竟，上門周到的服務，誰會不喜歡呢？

對此，全家人越發覺得驚奇！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我一個稚兒，為什麼頭腦那麼靈活？

我說：「沒準兒這是天賦！」

18

如此一來，錢已經掙了不少。

但是更忙。

于是，大舅二舅也加入我們。

爹花十兩銀子，新買了一頭肥驢和一輛車。

我帶著大舅。

爹帶著二舅。

我們兵分兩路搞錢。

一轉眼，一個月過去。

年關將至。

我們趕工，將這段時間城里「預訂」的年貨一一備齊。

過年前的七八天，我們開始一邊賣年貨，一邊送貨。

我和大舅負責城里。

爹和二舅負責村里。

除夕的傍晚，我們摸黑回家。

累是累的。

但是，今年我們過上了「肥年」！

我娘買了許多煙花爆竹。

他們讓我去放煙花。

煙花只是便宜的一簇，但是躥上天的時候，還是那麼耀眼。

娘摟著我，看著綻放的煙花，說道：「以后，糖糖也要像這些煙花一樣璀璨奪目。」

我笑著看娘。

她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謝謝你，來到我們家。」

我從來沒有問他們，是不是因為我給家里賺錢，大家才會那麼喜歡我？

因為我知道，一開始他們養我，是沒有私心的。

這就夠了。

愛，本來就應該相互付出。

19

按當地風俗，大年初一不走親，閉門謝客，只在自家吃喝玩樂。

這一天，我們家最快樂的事情就是數錢！

這段時間，全家忙碌，沒有細數收入。

家里的每一個人，都參與賺錢。

爹娘沒有藏著掖著，拎出大錢袋，往炕上一倒，「咣當咣當」的銀錢落地聲，無比動聽！

「瞧你笑得跟一尊彌勒佛似的！」娘笑著捏了捏我的臉。

爹笑著說：「賺錢的主力是糖糖，這是成就感帶來的快樂！」

我點頭附和：「爹說得對！」

娘指著炕上灑落的錢銀，說道：「來吧，我們一起數錢！」

「一兩、二兩、三兩……」

「一文、兩文、三文……」

「……九十九文，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