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男人是因為家暴前妻離的婚啊,你就一點不擔心,我嫁過去也會挨打?
10
做人怎麼能做成我弟這樣,既要又要?
既要爸媽偏心他,還要姐姐也和爸媽一樣對他好?
無事「打死莊藍」,有事「姐姐護我」。
弟弟啊弟弟。
現實生活里,我名校畢業、工作穩定、有房有車,離開原生家庭,你拿捏不了我一點;
穿進書里,還是本女尊文,你用咱倆之間根本就沒有的親情,還想來詐騙我啊?
我轉頭去找了我娘:「娘,這個家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我和長姐,是我娘一手養大的真心肝。
何況莊昊磊還是個賠錢的兒子。
自然是立馬就把她的白月光和這私生子趕了出去。
城南廢棄的城隍廟,乞丐們的聚集地,就是莊昊磊的容身之所。
我帶著三房老公和寶貝嫡長女去設棚施粥,故意不給他盛飯。
「莊昊磊,我從讀大學開始就沒花過家里一分錢,你現在都二十好幾了,還等著人施舍呢?」
莊昊磊在我面前披頭散發的,還想掙扎:「姐,我怕我餓死在這兒就回不去了,你就當是為了爸媽,好不好?」
他這話一出,我就命人把他綁了起來。
「扇他耳光,扇到他學會尊稱我為『王姬』為止。」
喊我大名喊了二十幾年,突然開始叫我「姐姐」,我是今天才變成你姐姐的嗎?
莊昊磊剛被綁住的時候,就服軟了。
滿口「王姬饒命」。
但動手的是我的心腹婆子,慣會看眼色,擼起袖子就是扇。
扇出女尊的節奏,扇出爽文的快樂。
莊昊磊很崩潰:「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怎麼一到這個鬼地方,你就不拿我當人了!」
我看了看藍盈盈的天。
飛鳥翱翔,天寬地廣。
「我以前什麼樣子?現在又是什麼樣子?」
我走過去,拍了拍莊昊磊被打腫的臉頰』:「我只是變成了那個被偏愛的你,你變成了那個受欺負的我。果然刀子扎在自己身上,才會知道疼。」
11
齊睿思向來察言觀色,回府沒幾天,就試探地問我:「婦君此前不曾與小弟見過,為何如此厭惡他呢?」
他為我斟茶,又為我捶肩:「婦君曾說,這幾年吃了不少苦,可愿講給我聽?我也好為婦君排解一二。」
我猛地抬手,攥住齊睿思的手腕。
將他拉到了我面前來。
我鉗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視我:「什麼時候察覺的?」
這個心思靈巧的世家公子,究竟是什麼時候察覺,我仿佛變了個人一樣。
齊睿思長著一雙水汪汪的瑞鳳眼。
仰頭望我,眉梢眼角都是情絲:「婦君扶我下馬車的時候。」
啊?
我面露茫然。
他似乎想起一段很美好的回憶:「年初元宵佳節,婦君帶我出去看花燈。
「那時,婦君扶我下了馬車,還親手幫我披上了大氅。」
那會兒齊睿思在懷孕,我出于人道主義的關懷,順手幫了他一些瑣事。
沒想到這都能被他記在心里。
但細想也能想明白。
性別一換,他們不正是曾經深宅大院里的她們。
依附家主而生,當慣了陪襯的物品,自然會被上位者的尊重打動。
長久被踩低一腳的人,要麼絕地反抗,要麼服軟順從。
我能反抗,是因為無數的「她」爭來的。
而齊睿思會順從,只因這大環境,這女尊男卑的設定,不容他成為獨立的個體。
所以我想得很明白。
小蔣對我是愛嗎?
不是,是拿我當靠山,通過我給的身份,提升他的階級。
小袁對我是愛嗎?
也不是,是想通過巴結我,提攜他的爹家。
齊睿思呢,好像多了幾分真心。
可這是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教他要愛我、護我。
就像千年來的規訓,教她們忠貞不渝,賢良淑德。
12
我扶他起來,與我并排坐下。
「齊睿思,」我也給他斟茶遞水,看他受寵若驚地接下,「你的名字真好聽。」
我自嘲一笑:「一聽,就是父母用心取的。」
齊睿思不解:「婦君名叫『瓊玉』,也是好名字呀。」
我搖搖頭。
「如果我說,這里的一切都不屬于真正的我,所以我在你眼里,才和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你能明白嗎?」
齊睿思試圖明白,但思忖了好一會兒,也只能氣餒地搖搖頭。
我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鬢發。
「你已經很善解人意了,真的。至少,你是我唯一一個愿意聊聊真相的人。」
齊睿思眼中盈滿喜悅,拉著我的手,覆在他的臉頰上。
笑意柔情:「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當家主夫,與婦君榮辱與共,共進共退,自當最貼婦君的心。」
他湊近我,在我的眉心蜻蜓點水一吻:「即便來日抄家,那些蔣啊袁的都跑了,我也跟定婦君,一同坐牢流放去。」
嘶!雖然戀愛腦是男人最好的嫁妝,但是這可不興攀比啊!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
「呸呸呸,抄什麼家,我紈绔女妹還沒當夠呢!」
齊睿思莞爾,說他定會管好后宅,不讓我煩心。
我握了握他的手腕:「你們個個都待我好,我不會有什麼煩心事的。
」
果然,人就不該在最快樂的時候立 flag。
第二天,女帝的圣旨就來了——
女帝看不下去我姐妹二人整日游手好閑,給我和長姐安排了坐班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