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起來就是十分可憐我。
我的眼里頓時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正欲開口向二哥求情,便被他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哎哎哎,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就三弟這倔脾氣,我可救不了你啊,你自求多福吧。」
他擺擺手:「再說了,你也該長點教訓了,誰叫你把我珍藏的石頭都拿去打水漂的!」
說罷,二哥把頭撇到一邊,不再搭理我。
我石化在原地。
不帶這麼公報私仇的!
我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大哥。
只見他悠悠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若無其事地點評道:
「今年的雨前龍井似乎不如往年啊,不過我還是更喜歡西湖龍井配蝦仁,芒果西瓜配菠蘿。」
主打一個已讀亂回。
事已至此,我終于明白過來。
他們早就商量好了串通一氣,要將我繩之以法。
我絕望地趴在地上,破罐子破摔:
「就這樣吧,我已經不是你們最親愛的妹妹了,你們去告訴爹娘,讓爹娘來收拾我吧。」
原以為,以退為進能激起他們的一絲絲同情心。
誰料,他們對我的小心思視若無睹,還旁若無人地聊起了天。
大哥:「天色不早了,爹娘應該快到家了。」
二哥:「哎呀,某個偷我的石頭拿去打水漂的搗蛋鬼要遭殃咯~」
三哥:「就是不知道這次爹娘會罰她抄多少遍經書呢?我先下個注,一個月的功課,賭她罰抄五百遍。」
二哥:「五百遍?你也太狠了吧!也不知道她那小爪子抄完五百遍會不會廢掉啊,論心疼阿止的哥哥還得是我,這樣吧,我押八百遍。」
語氣就像今天中午吃的飯菜到底是咸了還是淡了一樣自然。
我氣得一蹦三尺高:「好哇你們,對我見死不救就算了,居然還幸災樂禍!你們給我等著,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我這就去找姜小姐告訴她大哥一直暗戀她,再把二哥三哥房間里的春宮……圖……唔……」
三個哥哥先是一愣。
隨后手忙腳亂地將我的嘴捂住,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再看此時的他們。
哪還有剛剛那不依不饒的氣勢。
三哥朝我擠眉弄眼地賠笑道:「我的好妹妹,剛剛是我說話重了。你放心,今天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
二哥站在三哥身旁,瘋狂點頭。
大哥則加快了搖扇的幅度,扯著嘴角:「哎呀,這幾日看書有些累了,眼睛花得很,居然看見阿止在書房里乖乖學了一整天呢,就是這肩酸得很,要是有個人能給我捏捏肩就好了。」
我立馬意會,露出一個得逞的笑,連忙給哥哥們捏肩捶背。
空氣里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06
提心吊膽到傍晚,總算等到爹娘回來。
我邁著小碎步走上前,試圖通過對他們獻殷勤的方式來喚醒父愛母愛。
不料我爹剛進門,就撲在我娘懷里嗷嗷大哭。
「嗚嗚嗚夫人!真是天要塌了啊!
「皇帝老兒要我明日帶阿止入宮,萬一被他發現了阿止的女兒身……我豈不是還要給他打幾十年的工啊!
「我不想上班啊!嗚嗚嗚!」
一米八的壯漢,哭得跟個孩子似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三個哥哥眉毛一挑,便齊齊往后退了幾步躲在柱子后——
生怕我爹的眼淚鼻涕抹到他們身上。
我嘆了口氣,走上前,好心安撫道:
「爹啊,沒事的,要是被皇上發現了,你不但不用上班,還能人頭落地呢,咱們凡事得往好處想。」
聞言,我爹頓了一下。
隨即又發出尖銳爆鳴。
我娘忍無可忍,松開捂著耳朵的手給了我和我爹一人一拳。
一瞬間,云停了,風靜了,我爹也不號了。
我娘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歹也是堂堂丞相,一遇到事情就鬼哭狼嚎的,像個什麼樣?
「不就是帶阿止進個宮嘛?多大事兒啊~」
我娘大手一揮,豪邁道。
我爹悄悄拿我娘的袖子擦了擦眼淚,弱弱道:
「夫人,那我們該怎麼辦才能讓皇上不識破阿止的偽裝?」
話音還沒落。
一道黑風便從我面前閃過。
我娘飄遠的聲音夾雜在風中隱約響起:
「都這時候了還偽什麼裝?當然是收拾細軟趕緊跑啊!」
我:「......」
07
月黑風高夜,全家跑路時。
一輛馬車從相府后門鬼鬼祟祟地探出頭來,又搖搖晃晃地朝城門駛去。
寬大的車輪不堪車身的重負,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一行六人身著黑衣,頭戴兜帽,滿臉都寫著「做賊心虛」四個大字。
我扯起身上的布料,一臉嫌棄道:「我們只是跑個路,有必要穿成這樣嗎?」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吧。」
我爹正色道:「萬一我們要是被抓包了,穿著黑衣服往角落一蹲,這夜黑風高的誰還看得見我們啊!根本就沒有人!」
我一下子被噎住了。
從小就被Ţũ⁰我爹的不靠譜支配的我表示,這就很我爹。
三哥扶著額,一臉無語道:「爹,我不知道穿成這樣能不能躲過別人的搜查,但我知道如果你再不把呲著大牙收起來,就算你躲的地方再黑也會被揪出來。
」
我爹咧著的嘴角頓時耷拉下來。
語氣略帶僵硬道:「你們知道的,微笑只是我的保護色,其實我生性就不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