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邀我去喝花酒,我喝醉了詩興大發,非要寫詩。
苦于沒有紙筆,在一個小倌兒胸口上寫下了。
「橫看是座山,豎看是座山,原是脂凝雪,紅梅映春光。」
沒想到,過了兩日,那南風館的爹爹找上門來。
說我偷了他們哥兒的心,他如今飯也不肯吃,澡也不肯洗,每日對窗獨坐,顧鏡自憐。
請我看在一條人命的份上,納了他入府。
贖身銀子,他只要一半。
我驚恐欲絕,慌忙捂住他的嘴。
「你可不要亂說啊!」
因為,我家里已經有兩房郎君了。
要是被他們兩個知道,我死定了!!!
(注:避雷!前期非女強爽文!不喜速撤!)
1
我叫許零,今年十六歲,是縣學的童生,家中已有兩房夫婿。
但因為女子未滿十八歲,不得行房事,故而不得親近。
大郎君秦昭,是指腹為婚,我十二歲那年帶著婚書找上門來。
占得嫡長夫的位置,儀態萬千,氣度不凡,高貴冷艷。
成婚當晚就把我踹下床。
優雅吐出一句:「滾!我不與小孩兒同睡!」
就連他手底下的小廝,也是鼻孔朝天,傲氣得很。
「躲遠點,大郎君昨晚沒睡好,當心惹他不快,又要罰你!」
我,敢怒不敢言。
「女子娘大妻主,不跟你這頭發長見識短的小郎君計較!!!」
二房郎君黎錦性子倒是溫和,是我情投意合,自主納的。
我在道旁救下他,帶回家中療養。
傷好之后,他為報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
可我家中已有正夫。
他有些詫異,但還是說。
「黎錦身如浮萍,隨波逐流,已經無處可去。」
「若蒙娘子不棄,黎錦甘為側室……」
黎錦人生得好看,說話聲音也是溫柔和煦的,是秦昭從未給過我的感覺。
為了贅他,我不惜和秦昭吵架,以死相逼。
「我不管!我就要黎錦,你不讓我贅他,我就吊死在你房門口!」
秦昭氣得連說了三聲好。
「好好好!許零,你長本事了!」
「你要贅便贅吧,若是日后反悔了,可別來求我!」
我當時想,我怎麼會后悔,有了黎錦,我一輩子都不后悔!
沒想到,第二日,黎錦就奪了我的掌家大權。
「自古男主內女主外,妻主只需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即可,家中煩心瑣事,由奴代勞。」
我性子散漫,讀書也是個草包。
十歲考得童生,便一直在縣學混日子罷了。
見有人管家里那攤子爛賬,還挺美的。
沒想到,他轉頭就克扣我的銀錢。
「二十兩?」
「八十兩?」
「一百兩???」
「光昨日一日的花銷,就是將近三百兩!」
「妻主那些錢都花到哪里去了?」
「娘爹留下的家財再多,也經不起這麼揮霍,妻主難道想坐吃山空嗎?」
我撇撇嘴:「我平日里就是這樣花銷,娘爹在世的時候都不管我,秦昭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管我!」
黎錦氣笑了:「憑我是你郎君!」
「你贅了我,就得養我!」
「你把錢都花了,是想讓我和大郎君都去喝西北風嗎?」
我腦子里幻想了一下他和秦昭兩人,打扮落魄,在街上要飯的場景。
好像兩只落湯雞,十分凄慘。
當即猛搖頭。
「不想不想!」
他倆那麼好看,絕不能淪落至此。
黎錦見狀,勾了勾唇角。
擁了我道:「那你乖,從此不許再出去花天酒地的胡混,月銀也要省著花,每個月五十兩,足夠的了!」
「五十兩???」
我差點跳起來:「五十兩,連去春風樓雅間喝一壺酒都不夠!」
下一秒,就被黎錦推倒在榻上。
下巴被高高挑起:「妻主有了我,還要去春風樓看別的哥兒嗎?」
我被黎錦如水的眸子睨著,只覺得魂魄都被吸進去了,早已忘了同他爭辯。
最后不僅將掌家之權通通托付于他手,還答應了許多不平等的條例。
第一條,就是不許去南風館喝花酒。
我們女子娘大妻主的,總不能失信于小男人?
不去就不去!
秦昭知道了,也只是嗤笑一聲,并不置喙。
他院里的開銷用度,都不從公里出,人家自己有嫁妝。
打那之后,我潛心讀書。
主要是,黎錦說。
練一副字,一兩銀子零花錢。
背完一本書,給我加五十兩零花錢。
女人在外頭哪能沒個花銷,所以我努力讀書,為了零花錢(bushi)。
為了早日考取功名,讓夫郎們夫憑妻貴!
誰料,昨日同窗的欒月與家中郎君鬧了別扭,他一怒之下帶了女兒回他爹家去了。
欒月在春風樓喝得酩酊大醉,她郎君又不在,那爹爹才把我找了去。
2
看到我,欒月一把將我拽住!
「許娘子,你來了!」
「來,咱們喝酒!」
「白爹爹,好酒好菜都上來!還有把你們這最俊俏可人的郎君,都叫來,好好伺候伺候我這位姐妹!」
黎錦的眉眼和話語歷歷在目,我立刻拒絕。
「不,不行,我答應過我家二郎君,不流連煙花,不無故飲酒的。」
欒月痛罵道:「他們男人家,公公爹爹的,懂個屁!」
「平時管東管西的也就算了,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
「回爹家,回爹家!」
「他爹家到底有誰在啊!!!」
我好言寬慰:「姐夫他也是為了你好,這些年你能安心讀書,全靠姐夫里里外外操持……」
欒月卻打斷我的話:「你一個大女人,怎麼也公公爹爹的!」
「是不是姐妹?是姐妹就陪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