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是踹門的聲音。 

接著就是女人的尖叫聲。 

「我就知道，這門關那麼緊，必定是有人，兄弟們有福了。」猥瑣的笑聲令人作嘔。

女人的掙扎聲和哭鬧聲令人心慌，突然，外面安靜了下來。   

「該死！你怎麼能讓她死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那人竟然尋了短見。 

「快跑，他們追上來了！」

然后就聽到剛剛還在作惡的人一下子成了老鼠，到處亂竄。

「給我殺！」這聲音，是盛昭！

「將軍終于來了。」小月欣喜地說。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似乎已經安靜了，一切歸于平靜。   

「出來吧。」盛昭朝我的方向說道。 

我拉著小月從柜子里走出，但因從高度緊張的狀態一下子松懈下來，腿有些麻，有些軟。 

在踏出柜子的瞬間，沒有站穩，往前跌了下去。

「怎麼？一日不見，就這麼投懷送抱呀。」盛昭一把攬住了我，湊到我耳邊戲謔道。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看到，房屋前的血，驚心動魄。

跟我一同進宮的女子就那樣，衣衫不整地躺在血泊中。 

盛昭遮住我的眼睛：「別看，會做噩夢的。」   

我伸手把他的手拉了下來：「讓人做噩夢的并不是她。」 

「將軍。」有人來找盛昭。

「今晚老地方見。」盛昭低聲說了一聲，便匆匆離開。

10

我來到清元殿。 

這次，殿內一個人都沒有。

我坐在桌前，靜靜等盛昭來。   

等他真的回來時，我早已經撐不住，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突然的懸空感差點讓我叫出聲。 

「噓，是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 

我湊到他面前，像小動物般嗅了幾口。

「你這酒味也太重了點吧。」 

「今夜圣上宴飲，難免多喝了幾杯。

」他說著，把我輕輕放到床上。   

我翻了個身，拉開與他的距離，同時用手指擋住他湊過來的嘴唇。 

「所以，圣上身體并沒有問題？一切都是你們的計謀？」 

他看著我，說話有些吞吞吐吐：「是，不過我不是故意想要欺騙你，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所以，你就這麼心安理得地看著我跟個傻子一樣，為了保命來找你？」 

「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笑話？！」

「我沒有。」他見我生氣了，連忙來拉我的手，試圖解釋。   

「我一開始是被你下藥了，不能反應。后面就是覺得你很有趣。 

「但是，我現在心里已經有你了。」 

我根本不想聽那些。 

「哦，你心里有我，就是看我一次一次冒著風險，往你這兒跑。你有沒有想過，我被發現，就是死路一條？

「我為了懷個孩子，從來不做措施。你既然知道皇上身體沒事，你有沒有想過我一旦懷上，一秒都活不了！」 

「不是，我會想辦法把你帶出這個皇宮的。」盛昭舉起手來，「我發誓。」 

男人的話，騙人的鬼。   

我從來不信。 

「你今天到儲秀宮時，也沒有想過，被叛軍發現欺凌的人可能是我？尋死倒在地上的人可能是我？」

「有小月在……」他說著說著，聲音也不斷變小。 

「哦。」我不想繼續爭辯。 

我下了床，走向房門。 

「不過，我不是她，就算被欺凌，我也不會尋短見的。 

「不然，我也不會找上你。   

「以后別見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11

接下來的幾日，我決定每日照舊去太后那兒。 

不管皇上是誰，抱住太后的大腿總是沒錯的。 

小月替盛昭傳了消息給我：「等我，我會平安把你帶出皇宮的。

」 

我沒有理會。 

那天的事讓我清醒地認識到，在上位者心中，我們的命并不重要，死就死了，什麼都不會留下。   

所以，我不要把生命委托他人，我只相信自己。

皇上沒事，我可以慢慢在后宮謀求穩妥的生存之道，活下來，活到高位去。 

但是，我遇到了新的麻煩。 

我的葵水沒有按時到達。 

我讓小月給我把脈，確實大概率是懷了。 

真是，要啥啥不來，不要時非要來。

「要不要跟將軍說？」小月問道。   

「不許告訴他。再給我準備一份墮胎藥。」 

但是藥還沒有到我手里，夜里，我的房間就被盛昭闖了進來。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要我們的孩子？」

「你瘋了嗎？這麼大聲說話！」

「你都不要我的孩子了，我當然瘋了！」 

「我怎麼要？我要他，才是一尸兩命，一個都別想活。」 

「我都說了，我會把你平安帶出去，我這就去找皇上請旨，現在就去。」說著，盛昭就往外走。   

「不許去！」 

我有些急了，拔下頭上的發簪，抵住自己的喉嚨。

「你如果去了，那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盛昭趕緊撤回步子，一臉緊張：「姑奶奶，你快放下，我不去了還不成嗎？」

見我乖乖放下，他找準時機，就把我手中的兇器搶了過去。 

「姜芷，其實你不用那麼緊張，皇上沒那麼可怕，你可知道我……」

「我知道。」   

我朝他走近，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湊到他的耳朵，輕聲說：「端，王，爺。」 

見他一臉震驚，我解釋道。

「就算是最被信任的將軍，也不能一直待在后宮吧。 

「況且你在后宮感覺并沒有躲藏的樣子，我在太后宮殿附近都碰到過你好幾次。

「所以我便去打聽，太子身邊都有哪些人。 

「然后發現太子與九皇子端王爺最要好，此次太子出征，端王爺也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