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身上的男人猛地下了床榻,腳步極快地就往門口去。
我心里一陣難受,狠狠地捶了下床榻。
這個可恨的楊宴初,怎麼就這麼就跑了,顯得......顯得好像我很急色一般!
剛下了地,把東西收拾好了,打定主意今天不再理他了,卻又見他興沖沖地跑了回來。
箍住我的腰,將我打橫抱起,青天白日地就往床榻走去。
我有些慌張地叫他:「相公?」
他卻腳步急匆匆地走到床邊,將我按在了床上,眼神雪亮:「我問過韓嬤嬤了,你身子養得差不多,可以同房了。」
臉瞬間紅透得宛如春日的桃花,楊宴初俯下身剛要親我,就聽門外傳來翠兒的聲音:「姑爺,宮里又來召你了。」
楊宴初的臉瞬間黑成了煤炭,反倒是我沒忍住笑出了聲,被他恨恨地捏住了唇:
「你還笑你夫君!」
31
楊宴初又入宮了。
臨走前跟我透了口風,說是可能是有關宋家許家的事。
我嘆了口氣,給他整理衣服時,還是開口了:「父親對我不是什麼慈父,可也不是什麼壞人,母親好歹還算養我長大,你若能幫忙開口也是好的,若是會連累你,就任由陛下的心意吧。」
好歹父女母女一場,叫了許多年的父親母親,如今我也算是盡了最后的力吧。
楊宴初低頭親了我一下,挑起眉逗我:「我說要和娘子同房,娘子可是怕了?」
我知他此時提起,多半是怕我憂慮想逗我開心。
于是,在他臨走之前,我紅著臉輕聲同他說了實話:
「我是不怕的,只要是你,我都不害怕的。」
然后楊宴初的臉更黑了。
嘴里罵罵咧咧地,罵著宋家和許家,嫌棄他們耽誤時間。
許家被判了抄家,宋家是楊宴初的岳家,罪過又不大不小。
他又是此次叛亂的大功臣,還未開口,陛下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改判了宋家流放。
流放的地方剛巧是楊家軍駐守的附近,也算是給足了楊宴初面子。
不過月余,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
楊宴初不過二十余歲,又是家中獨子,內室也只有一個沖喜的庶女。
京中的貴婦人們又開始動起了心思。
楊家在京中也不能不走動,有人下了帖子,我就帶著幾位嬤嬤和翠兒去了。
一些人打著幌子地詢問楊宴初的事,去了沒幾次,我就不愛去了。
我自己都還沒同房幾日,他們就一個個想著地往楊宴初的后院塞女兒,真真是讓人生氣!
我生氣,晚間就把楊宴初這頭剛得了滋味的餓狼趕出去,然后他也生氣了。
第二日上早朝,他當著陛下的面,說:「臣當初病重,感念家中娘子沖喜的恩情,如今身子骨大好,也該補上一場風光大辦的婚事給她,才不算委屈了她。」
陛下同意了,還讓皇后娘娘填了壓妝。
這次婚禮,風光大辦,十里紅妝,又有著楊宴初護駕的功勞,可謂是人山人海。
一時間,京中的這些人精,都知道了楊小公爺,那真是把他家娘子當成了寶貝,愛護有加。
32
婚禮之后,京城規矩多, 還要四處打點, 每日上朝。
楊宴初這個不安定的性子, 又開始不老實了,居然去信給母親父親。
直言:【京中事多繁雜,不利于阿芙有孕, 爹娘年歲也大了, 不如回京養老,我好帶阿芙看看漠北風光。
】
聽說父親收到信后,罵了一句臭小子。
后來竟然真的給陛下上了奏折, 說自己年紀大了,想回來養老。
守衛邊關的事, 就讓年紀小的兒子來。
陛下最后同意了。
楊宴初就開始著手準備車馬人手,我則是準備物件、要用的東西。
一隊車馬走走停停一個多月, 終于到了邊關。
我才見到什麼叫作天地廣闊,長河落日。
和母親父親見了一面, 相處了幾日, 他們就開始返回京城。
楊宴初帶我騎馬射箭,獵鹿烤羊,甚至還給我準備了一匹溫潤的小馬,讓我學著騎。
在這里,不用和豪門閨女琴棋書畫, 不用被人指著脊梁骨說我小家子出身。
他們只知道我叫阿芙,騎得一手好馬,寫得一手好字,釀的烈酒出了名的好,誰若是得了, 可以顯擺三日,只是別被阿芙的夫君知道了,不然非要找你切磋一頓。
翠兒剛來的時候, 還算老實, 時間久了, 竟然和人吵起了架。
剛開始我還有些擔心, 直到后來發現那將領表面惹她生氣,見她生氣了,就又是買糕點, 又是送骨笛的。
分明就是對這個傻丫頭有意思,可她,卻只覺得那人惹她心煩。
我說給楊宴初聽, 他卻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總說他們做什麼?該研究研究我們的事了。」
我紅著臉看他:「我們哪有什麼事啊?」
他溫熱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湊過來輕輕地對我說:「長夜漫漫,我們夫妻二人自當春宵一刻。」
33
又是一年海棠花開, 我彎腰湊在楊宴初旁邊, 低頭看小木床里面,睡得香甜的胖團子。
「相公,你說該給她起個什麼名字才好呢?」
楊宴初萬般慎重地想了許久, 想了一句:「海棠未雨, 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
「就叫棠兒吧,用你最喜歡的海棠做名字。」
我腦子里回想著, 當初聽到要嫁給楊宴初時,也是這樣一個海棠花開的季節。
唇角不自覺地彎起,看著楊宴初認真的模樣道了句:「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