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此，晉王越發覺得秦三姑娘品性高潔。

在我被晉王關押起來后，他無數次與我說起與秦三姑娘的初遇。

或許男人就是喜歡犯賤。

越是得不到的，反而越想要。

而秦三姑娘，便是晉王的愛而不得。

「哎呀，有人落水了！」

船上突然傳來侍女的驚呼聲。

晉王如上輩子那樣落水了。

秦三姑娘下意識站了起來，我卻伸手將她按了回來。

「三姑娘，那落水之人是個男子，若你貿然相救，只怕會污了自己的名聲，甚至還會連累你那兩個已經出嫁的姐姐。」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秦三姑娘去救晉王。

我更不會去救他！

我要他死！

12

秦三姑娘頓時有些猶豫。

她自小在邊關長大，性子也與京里這些世家貴女極為不同。

要讓她見死不救，光憑這三言兩語是不夠的。

果然，短暫的猶豫過后，秦三姑娘便道：「我無法左右世人的言語，但我不能因為害怕還未發生的事情，就眼睜睜地看著一條性命消失在我眼前。」

聞言，我忽然有些理解，上輩子晉王為什麼會對她念念不忘。

我笑了笑，道：「救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又何須秦三姑娘親自下水。」

說罷，我朝船家使了個眼神。

下一刻，那船家便毫不猶疑地跳入水中，朝著正在掙扎的晉王游去。

這船家精通水性，是裴家的人。

我要晉王死，但他現在還不能死。

之所以攔著秦三姑娘，一來是想讓他多遭些罪。

二來則是想斬斷她與晉王相識的契機。

雖然上輩子晉王因為沒能娶到秦三姑娘，而遷怒于我。

可秦三姑娘是個好人。

上輩子，她從未將晉王放在眼里。

秦三姑娘后來嫁了一個少年將軍。

從晉王的丑態中不難看出，她與那少年將軍成婚后，日子定是十分和美。

造成我的苦難的人是晉王。

我要報復的也是晉王，與秦三姑娘無關。

13

晉王今日是獨自一人出府的。

他來此地與人密會。

而與晉王密會之人，正是我的貼身侍女春鳶。

上輩子，直到裴氏覆滅時，我才知曉，原來春鳶早就已經成了晉王的人。

各種意義上的那種。

晉王承諾春鳶，待事成之后，他會納她為妾。

二人早在我嫁進晉王府前，便已經有了首尾。

而晉王屈尊降貴地勾引我身邊的侍女，不過是想利用春鳶，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謀逆的罪證，放進我父親的書房。

后來春鳶見靠近書房無望，便與晉王想出了一個法子——

春鳶利用我對她的信任，將謀逆的罪證藏進我為父親準備的賀禮中。

而那件賀禮，我父親十分喜愛。

在收到的當日，便命人擺進了書房。

說起來，春鳶才是晉王和太子扳倒裴家最關鍵的一環。

在我父親下獄后，也是春鳶站出來指認我父親謀逆的。

可晉王并未實踐自己的承諾。

事成之后，春鳶便被他滅了口。

14

我抬眼看向岸邊。

在船家將晉王救起來后，躲在人群中的春鳶明顯松了口氣。

我隱約記得，上輩子晉王落水之日，春鳶似乎也同我告了假。

所以我今日出府，特意沒帶春鳶，便是想賭一把。

如今我賭對了。

晉王的確是來與春鳶私會的。

只是不知出了什麼岔子，才讓晉王落了水。

在船只靠岸時，船家也將晉王救了起來。

我與長姐故意沒有露面。

而春鳶也不出所料地第一時間奔向晉王。

待春鳶將晉王扶起，準備離去時，我才走上岸，用不敢置信的語氣道：「春鳶？你怎會在此？」

15

春鳶今日是以家中幼弟病了的理由向我告假的。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我便先將她用的理由說了出來。

不等她反應過來，長姐便驚呼道：「這不是晉王殿下嗎？春鳶，二姑娘與晉王殿下早已有了婚約，你作為二姑娘的侍女，為何會避開二姑娘，與晉王殿下……」

長姐并未將私會二字說出口，但在場圍觀的百姓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我朝雖無男女大防，可春鳶作為我的侍女，無論出于何故，都不該背著我，與我的未婚夫私會。

晉王同樣也是。

沒有哪個男子，會背著自己的未婚妻，與對方的侍女私會的。

晉王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臉，道：「裴大姑娘認錯人了，我并非什麼晉王。」

長姐冷笑了一聲，道：「我方才只說晉王殿下與二姑娘有了婚約，可從未透露過我的身份。

「你若不是晉王，那你又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16

一夜之間，京中多了許多關于晉王背著未婚妻，私會對方侍女的傳聞。

聽聞皇后娘娘將晉王召進宮，痛斥了一頓。

而我則親自將春鳶送去了晉王府。

我故意選在晉王回府時，將他堵在門口。

「昨日是臣女魯莽，給晉王殿下添麻煩了。」

我將春鳶推到晉王跟前，道，「春鳶是臣女的侍女，她能得到晉王殿下的喜愛，也是她的福分。

「臣女雖與晉王殿下已有婚約在身，可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所以臣女今日特意將春鳶送來晉王府，無論是讓她做個侍妾還是通房，臣女都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