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搖搖頭，說她年紀大生不了了，這可怎麼辦啊？！白牙大叔多可憐，能有自己的孩子該多好。」

我按著她的肩膀告訴她，「英蓮，不是親生的就一定是好的，比如我同你娘，我們無血親關系卻早已情同母女。所以我們只要好好孝順白牙大叔，讓他安享晚年，比什麼都強，懂嗎？」

英蓮點點頭，跑到白牙大叔跟前撲通跪下來，大聲說道：「白牙大叔，不，爹，以后我會好好孝順你的，我給你買好吃的糖果子，給你做好看的衣裳，等你躺在床上不能動了，我給你擦屎接尿，養老送終。」

白牙大叔盯著英蓮的嘴，把英蓮的話一句句看到眼里，抬手抹著眼淚。

現在陳大娘，白牙大叔，英蓮，還有陳云川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我想，我再繼續住在將軍府不合適。

這天夜里，我去找陳云川。

陳大娘雖是他的娘，但現在將軍府他作主，我要走應該先給他打聲招呼。

結果我話剛說完，他嘴角突然就流了血。

他說他前兩日在西郊大營和牧炎切磋，不慎被牧炎打成了內傷。

「前兩日的內傷現在才吐血？」

「你是不知，內傷有時候許久才會緩過來，要不說內傷最要命，等有感覺的時候興許連命都沒了。」

我住在將軍府這麼久，在陳云川受傷時離開實在不妥，便決定留下來照顧他。

他捂著胸口咳嗽，「那就，咳咳咳，辛苦你了。」

14

我瞧著他難受，心里不知為何比他還要難受，就像是這傷是傷在了我身上一般。

過幾日牧炎來將軍府，我扶著陳云川責怪他下手真重。

「定是你家將軍讓著你，加上一時疏忽被你鉆了空子，不然也不會被你傷成這樣。」

牧炎支支吾吾許久，才認了錯，「是我不好，將軍好好養傷，軍中眼下無甚重要的事，這段時日屬下就不來打擾了。」

說來奇怪，我找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夫，連軍醫都請來了，陳云川喝了一碗又一碗的湯藥，傷勢輕是輕了，但就是沒好利索。

內傷就是不如外傷好治。

直到牧炎再次來府上，說有一群亡命徒，在距京不過七十里的村莊搶劫，還殺了幾個農戶。

陳云川的傷勢突然就好了，帶著一路軍隊剿匪去了。

我覺得有些蹊蹺，可想到他為人正直，應不會騙我來著，就又打消了疑慮。

等他回來我就離開，我可沒有再留下的理由了。

可不巧的是，陳云川這次受的傷更重。

是被牧炎他們抬著回來的。

牧炎說是匪徒中有人刺傷了陳云川，結果刀上有毒，解藥暫時沒有，得由軍醫配制。

這下可把我嚇壞了，生怕他死掉。

他這麼容易受傷，是怎麼當上的大將軍？

陳大娘和白牙大叔年紀大，英蓮又比我小，這照顧陳云川的任務還得由我來。

因為毒還在陳云川體內，怕萬一毒發，我便日夜守在陳云川身邊照料。

我打了鋪蓋在地上，睡了沒兩日渾身腰酸背痛。

陳云川拍拍他身旁的位置，「為了你的身體，以后你就睡這里吧。」

我趕緊搖搖頭，「這不合適。」

「你這是嫌棄我了？」陳云川咳嗽了兩聲，樣子十分虛弱，「也是，這男女有別，是我唐突了，何況指不定哪天你醒來我就變成了一具尸體，嚇到你可就不好了。

」

他這話一說，倒讓我心中愧疚萬分。

既然是照顧傷者，我也就不計較了。

只是躺在陳云川身邊我總覺得有些邪門，因為每每躺下睡覺，都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看。

等我回過頭看陳云川的時候，他分明睡得安穩。

我偷偷支著頭打量他，古銅色澤的臉龐輪廓分明，線條流暢，雙眸緊閉，睫毛微翹，鼻梁挺直宛若雕刻，薄唇含笑似有美夢。

可真是一副頂好的美男酣睡圖。

「好看嗎？」睡得好端端的陳云川突然開口。

15

我一個哆嗦，慌亂地躺下，被發現偷看真是丟死人了。

過了片刻，我又偷瞄了一眼陳云川，他依舊睡得香甜。

我長吁一口氣，原來他方才是在說夢話，差點把我嚇死。

可即便如此，我心跳依舊厲害，臉紅得發燙，手心也浸出了汗。

閉上眼，腦子里都是陳云川睡著的模樣，我想我一定是病了。

為此，我擠出一點時間還去附近的廟里燒香，保佑我可以安睡。

酒館那邊陳大娘和白牙大叔照看得很好，我不用在店里還能分得不少的銀子。

我高興地把這些說給陳云川聽。

他面色蒼白，無任何表情地盯著我，「你很喜歡銀子？」

「當然，銀子誰會不喜歡，我還要做頂厲害的女東家。」我把我的理想生活講與他聽，「我會掙很多很多的錢，給自己買一處大宅子，再雇上個管家，十幾個丫鬟小廝.」

「他們全都伺候我一個人，我一天吃五頓飯，每頓至少十個菜，吃不完就給路邊的乞丐，他們也能不餓肚子。」

「我在京城不僅要開酒館，我還要開酒樓和布莊，我以前吃不飽穿不暖，所以我想要擁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錦衣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