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擺手：

「二叔子買頭面的銀樓是我娘的鋪子。」

沈嬌嬌被我這話噎了半晌，回懟：

「你那大家之作的大家是我外祖！」

好，這次比平。

回到娘家我就開始給爹娘抱怨。

娘躲閃著我的目光：

「你和沈家嬌嬌親如姐妹，如今又嫁給一對兄弟，何不美哉？」

天地良心，我娘也好意思把這話說出來。

我和沈嬌嬌能成為啥都比的死對頭，我娘在背后攛掇不少。

她和沈嬌嬌的阿娘在年輕時也沒少比。

沈嬌嬌阿娘嫌棄我阿娘滿身銅臭。

我阿娘嫌棄沈嬌嬌阿娘窮酸講究。

比起我和沈嬌嬌，她倆才算真的水火不容。

阿娘岔開話題，問我許多私密話。

公婆如何，夫君如何？可曾同房？他可有通房？

我一一答完，阿娘滿意極了。

「我和你爹都能看上的人，錯不了。」

回侍郎府前，阿娘加派了一馬車跟著我們回，馬車里全是吃的用的。

沈嬌嬌家和我家比鄰而居，我出門，她也挽著她夫君出門。

「我娘給我一馬車的書讓夫君溫書，哎，書多就是煩惱。」

她狀似不經意間說出炫書的話。

我用手帕遮臉淺笑：

「弟妹，我娘給我準備了一馬車的珠寶珍饈，還有布料之類的，回府我分點給你。哎，我娘說全是鋪子里的，鋪子太多還是煩擾啊。」

沈嬌嬌身后跟出來的沈夫人面色鐵青。

糟糕，誤傷人了。

我娘得意地眉飛色舞：

「嬌嬌啊，缺什麼去嬸子鋪子里拿就是，當嬸子送你的新婚賀禮。」

沈嬌嬌的娘艱難地擠出幾句：

「嘉嘉，嬸子書房書多，聽聞你夫君愛書，我改日送幾本手抄孤本給你，當嬸子送你的新婚賀禮。

」

我娘銀牙咬得「咯咯」響，磨牙鑿齒道：

「棋差一步！」

4

成婚一月，婆母開始給我和沈嬌嬌立規矩。

婆母讓舀烏雞燉湯，我給她舀胡辣湯。

婆母讓我給她捶背，我一個用力，把腰給她劈在床躺三天。

沈嬌嬌在一旁笑得不懷好意。

婆母被我氣得吐血，又擔心自個兒的身子骨被我玩壞，讓我哪涼快哪待著去，換沈嬌嬌伺候她。

沈嬌嬌擅長軟刀子。

婆母說頭疼讓她伺候喂藥，她給喂加了姜和黃連的藥。

一口悶下去，婆母差點提前見閻王。

婆母腰疼讓她扶著起身，她一個滑翔，兩人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這下好了，婆母不僅腰疼，屁股蹲兒也疼。

自此之后，婆母再也沒提出讓我和沈嬌嬌伺候她的事。

有次請安，她裝作無意告狀給夫君他們。

夫君和二叔子都未搭腔。

私下，夫君搖頭失笑：

「調皮。

「娘畢竟是長輩，別做得太過，外人知曉對你名聲有損。」

我朝他吐吐舌頭。

成婚三月，我有了身孕。

沈嬌嬌氣得連夜起床踹開藥鋪的門，買了一大堆補藥，天天熬給二叔子喝。

二叔子苦不堪言，天天鼻血滿天飛。

婆母心疼自家兒子，讓沈嬌嬌悠著些。

被折騰得不輕的沈嬌嬌氣若游絲：

「我也沒想到這玩意這麼管用啊。」

婆母在沈嬌嬌屋里待了一個時辰，她走后，沈嬌嬌摔了她最喜愛的茶杯。

三日后，府里多了五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們，全都是沈嬌嬌做主給自家夫君納的。

她的丫鬟舒心來串門，聊到這處就說：

「這些都是老夫人的主意。」

我的丫鬟明月問她為何。

舒心嘆息：

「我家小姐身子骨不好，大夫說不易受孕。

「老夫人聽完大夫的話臉就黑個徹底，說小姐是個不中用的，要給姑爺納妾。

「小姐氣不過，先老夫人一步出手，直接給姑爺納了五個。

「姑爺昨夜被小姐趕走，可憐兮兮的小姐房外睡了一夜。」

夠狠。

不成，她都給她夫君納了五個妾，我也不能落下，我最少得給夫君納六個！

我借著有身孕無法伺候夫君的名頭在外廣招。

銀錢使得多，一日不到，六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被明月領回了府。

半日后，京城大街小巷都在傳戶部左侍郎家一夜納千妾。

夜半，夫君溫習完書來尋我，見我屋里環肥燕瘦，大驚，連退到門外，鞠躬告辭。

「娘子，夜寒露重，多保重。」

還不待我說一句「夫君這是你的妾」，他人都跑沒了。

第二日我醒來時，沒見著那六個女子。

問明月，明月艱難地開口：

「您說的那六個準姨娘啊，今個兒一大早，全被大公子打包送給侍郎老爺了。

「二公子一見公子這般做，也將他院里的全都打包送給了老爺。」

喲嚯，這下有好戲看了。

等我洗漱完去請安時，廳堂里熱鬧得很。

公爹坐在主位，夫君、二叔子，還有十幾個嫩得出水的姑娘們全都跪著，婆母倒在軟榻上不省人事。

尾隨在我身后的沈嬌嬌小聲嘀咕：

「老虔婆，活該，讓你插手兒子房中事。」

公爹臉上臊得慌，讓管家將其中九個女子的賣身契歸還給她們，放他們出府，至于留下的那兩個嘛，估計是看對眼了，舍不得放。

事忙完后，暈著的婆母才悠悠轉醒。

她不恨兩個兒子找事，也不恨自家夫君多情，一雙厲眼，直直地射向我和沈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