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臊得滿面通紅，又不好和他對噴，徒惹口舌。

總之，如果要為我的前途獻祭太子和另一名皇子，我選七皇子。

4

太子卻為難：「小七？他是個刺頭。」

柿子當然要撿了軟的捏。

「殿下，他是唯一有機會爭奪皇位的皇子。既要下毒計，不如一箭雙雕。」我說。

太子遲疑：「小七嘛，狡詐又狠辣，而且不沉迷女色。孤不知他可喜歡你這樣的。」

我冷笑：「殿下這話何意？」

「玉檀別氣！」太子急忙拉住我的手。

他審時度勢，因迫切需要一名皇長孫，他必須安撫好我。

「那好，就選小七。」他狠了狠心。

然后，他摟抱著我，「玉檀，孤真舍不得你。」

我說：「殿下，大業為重。」

就這樣，我決定與他狼狽為奸了。

權勢的爭奪，原本就是臟兮兮、血淋淋的，我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太子離開了美色，還是有點能耐的。

不到兩個月，他成功把七皇子送到了我的床上。

5

溫泉山莊很暖和，室內光線幽暗。窗外水池霧氣氤氳，在窗上蒙了一層薄霧。

我很緊張。

太子一再叮囑我：「別怕，給小七下了藥。」

我進了屋子。

脫了外面風氅，我穿薄薄的紗衣，小心翼翼爬上床。

男人平躺著，雙目緊闔，人是半暈半醒，很不舒服地微微蹙眉，唇齒間有細微的喘。

藥物讓他的身體清醒、腦子混沌。

我狠了狠心，褪掉紗衣。

然而，我剛剛靠近，床上平躺著的男人突然坐起。

一瞬間處境改變，我被壓在溫暖柔軟的錦被上，唇被他的唇堵住了。

我震驚地睜大了雙眼。

他吻了半晌，終于松開了幾分，輕輕笑了：「太子哥哥搞這麼一出，以為他要害我，竟是賞賜我？」

我一時手腳發軟。

做壞事被當場戳穿，我幾乎要惱羞成怒。

「你裝的？」我聲音很輕。

「像嗎？」他問我。

其實這個時候，我騎虎難下。推開他，還是順從他，都尊嚴掃地。

他復又吻我。

他的手，輕輕柔柔穿過我青絲，又摩挲著我面頰。

一個時辰后，我從房間出來。

回城的馬車上，我閉目養神。

太子幾次要說話。

快到宮門口，太子酸溜溜說了句：「小七這莽夫，體力真不錯。」

溫泉山莊的床不夠結實，一動就響。

太子在外面，聽著那床響了一個時辰。

稍有停歇，又是更急躁的響動。

我的眼淚順著眼眶滑落。

太子見狀，摟著我安撫：「玉檀別生氣。」

「殿下，您要記得我的屈辱。」我哭著說。

太子再三保證。

我們夫妻各懷鬼胎，回到了東宮。

我走不了路。

正如太子說的，七皇子李憬又混又莽，還被下藥。一個時辰里，我被他折騰得快要散架。

6

膽戰心驚一月有余，我并未懷孕。

我氣得把補藥的碗給砸了。

太子也很生氣，逼問我：「那晚到底有沒有成事？」

「怎麼沒有？」

他給了我三次。

「是不是下藥的原因？」太子軟了聲音。

他想說，是不是我的緣故。

為了讓他放心，我請了三位醫女，反復給我診脈。

結果都一樣，我有生育能力，我身體很好。

唯一的解釋，是七皇子李憬也不行。

皇家這些男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太子鐵青著臉：「孤說了找辰王，他有四個孩子，你偏要找小七。小七至今也無子嗣。」

我也有理由：「辰王四個孩子，全是女兒。殿下也要女兒？」

把自己正妻送到弟弟床上，要的是皇孫，是繼承人。

太子閉嘴了。

我心灰意冷。

太子卻不甘心：「玉檀，我們再試試。」

「不行！」我臉色肯定是灰敗的，聲音又氣又急。

太子：「為了大業，臥薪嘗膽又如何？」

臥薪嘗膽的不是你，你說得輕巧。

我不愿意。

一夜，已經是我身上無法抹去的污點。再來一次，我此生都洗不清。

「玉檀，你想孤被廢嗎？」他問。

我心頭的重石，千斤重。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已經墮入了深淵。

「殿下，再來一次的話，該怎麼辦？」我拉了太子的衣袖。

太子大喜。

這男人為了皇位，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輕輕抱著我：「玉檀，這次來明的。小七估計猜到了。」

我冷笑了下。

他哪里是猜到了？他什麼都知道，一開始就是將計就計。

再去找他，等于羊入虎口。

可太子不信邪。

太子去找了七皇子李憬。

別院山莊，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凈。半下午陽光從窗欞照進來，滿地金芒。

李憬高高大大，穿一件玄色風氅，肩寬腿長，麥色肌膚緊致。他年紀才二十，一雙眸鋒利無比，定定地鎖在我身上。

寒冬臘月，我后背開始冒汗。

「太子哥哥找我了。」他笑了笑，進屋就脫下風氅，穿玄色繡金線祥云紋袍子。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在輕輕發顫。

「皇嫂，你可愿意？」他問我。

我笑了下：「七弟問反了，應該是你。你可愿意？」

「當然。」他笑了起來，眼角眉梢的笑意咄咄。

我用力捏了捏手指，指甲刺刮著掌心。

「不過，我知道了太子的意思，卻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親口告訴我，你可愿意？」他又問。

我沒回答。

他不再追問，安安靜靜坐在那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

就這樣耗著。

我想走，從這門里逃出去。

理智拉住了我的腳步，看向他：「七弟……」

「告訴我，皇嫂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