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著拍了拍椅子:「那還不簡單?」
「這又簡單了?出身還能更改不成?!」
10
見皇帝疑惑,我悠悠開口,說出了我的對策。
「您先給我爹封個一品大員,不就行了嗎?」
「啥意思?」
「您想想,我爹要是成了一品大員,我是什麼?」
他琢磨了一下:「貴胄之女。」
「太后希望您娶什麼人?」
「貴胄之女。」
我兩手一攤:「成了。」
他瞪大了眼睛:「我靠,還真是。」
如此一來,所有麻煩全都解決,形成了完美的閉環。
秦封被這個強悍的計策給震懾在了原地,嘀嘀咕咕半天,遲遲沒能挑出毛病。
正好這時,我爹慢慢悠悠地從桃樹上爬了下來,手里捧著一筐桃子。
我咧嘴一笑:「喲,這不是新任一品大員,寧大人嗎?」
我爹也咧嘴一笑:「喲,這不是新任皇后嗎?參見皇后。」
秦封震驚了:「合著我結婚是給你倆摘上桃子了?」
「放心吧,結婚多好啊,以后您天天晚上都能聽到我的計策。」我拍了拍他的頭,「不僅是計策,別的東西指不定也能聽到。」
這皇帝,出門回宮的時候,居然羞紅了臉。
我明明想說的是情報,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不過,讓我沒有料到的是,三天之后,一紙婚書竟真的大張旗鼓地送進了別院。
本以為他多多少少有點抗拒,高低要猶豫些日子,才能分辨出這個計策的完美性。
沒想到,他居然比我還心急!
11
流云軟軟,夏風幾許。
捏著精致的婚書,我變得有些恍惚。
我真是沒想到,秦封對我的信任,竟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從前呢,政治也好,軍事也好,外交也好,凡我之言,他全都深信不疑,逐一照做。
雖然離譜,但我還能用公務的名義圓過去。
可現在涉及人生大事了,怎麼還能這麼聽話。
到底他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啊?
看著他那認真的眼神,我反而開始有些不自信了。
深吸一口氣后,我皺著眉頭,晃了晃艷紅的書信。
「您認真的?」
秦封左右掃了掃,確認沒有外人,隨后沉沉點頭,瞳子里寫滿了堅決。
「其實我早就想娶你了。」
我的頭頂緩緩飄出一個問號:「皇上,辦公室戀情可不能沖動啊。」
面對我的調侃,秦封卻變得更加認真。
「其實每次母后催我成婚,我的腦子里都會浮現出你的身影,說實在話,我壓根就沒考慮過別的選項。」
「那你還專門跑來問我對策?」
帶著參考答案請教問題。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秦封嘿嘿一笑,撓了撓頭:「你是天下第一謀士,我想先問問你,看看我心中的答案是不是最優解。事實證明,咱倆結婚才能完美執行歷史任務。」
好家伙,居然還學會了我的話術。
平時上朝看著冷若冰霜、嚴肅沉著的,怎麼一到我這里,就變得油嘴滑舌?
12
別院里桃葉紛飛,孔明燈從掌心緩緩升起。
夜涼如水,燈火如炬。
我特意給老爹老媽塞了銀子,請他們外出通宵打牌,把秦封留在了別院。
方便他對我三百六十度螺旋表白。
在文人墨客的嘴里,這叫訴衷情。
「話說,您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啊?」
秦封一臉無奈。
「能不能別再叫『您』了,多生分啊。」
「職業習慣,職業習慣,誰讓你是我頂頭上司呢,必須尊重。」
何止是我頂頭上司,簡直是全天下人的頂頭上司。
頂到盡頭了。
雖然秦封這人向來隨和,但是歷史上的皇帝,那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一句話說錯就要殺頭。
不然怎麼有人說呢,伴君如伴虎。
見我這般解釋,秦封更無奈了:「你要是真尊重我,就不會每次我過來找你,都是你坐著,我站著了。」
「沒辦法,我屬武松的。」
「啥?」
「沒啥,你繼續說。」
他捏了捏下巴,仔細思索片刻,想到了答案。
「還記得十年前嗎?那時我剛剛登基。」
「記得,那會兒你的發型還比較殺馬特。」
「???」
13
「回想當時,父皇于當打之年突然駕崩,我就這麼稀里糊涂被推上了皇位。
「眼前的江山雖算不上千瘡百孔,但也是混沌一片,百廢待興。
「未滿十六歲的我,除了一副羸弱的身軀,什麼都沒有。
「雖然從小就跟著太師學習政務之事,按理說應當輕車熟路,可當王朝的大任真正落到自己肩膀上時,還是會感到窒息。
「那段時間,我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世家大族盛氣凌人,打心里把我當作提線木偶,我想要改換新天,卻又處處被他們掣肘,每日躁郁不敢言,只能在退朝后跑到御花園扔石子解氣。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剛當上宮女的你。」
說到這里,我頓時眼前一亮。
「我想起來了,你那會兒把石頭扔到自己腳上了,痛得嗷嗷叫,正好被我撞見,害怕丟臉,只能捂著嘴巴裝堅強。所以我能問問你嗎?當時到底有多疼啊?」
「……」秦封兩手一攤,「我情緒都醞釀上來了,你問我石頭砸腳有多疼?」
「您繼續……」
他喝了杯茶,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
「當時看你年紀輕輕,本以為也只是個懵懵懂懂的普通宮女罷了,正好我找不到地方訴說煩惱,就一股腦向你傾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