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發的,煮水洗兩次就重新長出來了。”
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我低聲道:“不必叫人來,他們活不久了。”
那人怔愣。
我沒再多言,勾唇笑了笑。
前面,我準備的“驚喜”馬上就要登場了。
12
又走了幾日,四周叢林越來越茂密,原始的古木遮天蔽日,周遭卻寂靜得可怕。
空氣仿佛是凝滯的,一絲蟲鳴鳥叫都聽不到。
其他宗門的人也很久沒遇見了。
沈牧川意識到不對勁。
“以往每年試煉,都不曾見過這種地方,可是走錯了方向?”
他拿出羅盤,卻發現儀器早已失靈了。
許如月氣急敗壞地吼道:“許如棠,你領的什麼破路?故意的吧?”
我指指每個人衣袋里滿滿當當的奇珍異寶。
“你們讓我來,不就是為了多找點寶貝嗎?
“又沒說什麼地方不能去。”
沈牧川沉下臉:“這到底是哪?”
我想了想,朝不遠處一指。
“送你的七色蘭,就在那里摘的。”
沈牧川瞳孔驟縮,從齒縫里艱難地擠出四個字:“太蒼禁地?”
瞬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太蒼原本是赤華元君飛升后管轄的封地,位于西方,有白虎坐鎮,靈氣充裕。
她座下的醫仙樂風在此種藥,因此奇花異草無數。
但赤華元君素有仙界女戰神之稱,暴戾嗜殺,不留情面。
凡是在封地造次的妖獸或修士,不問緣由,一律斬殺。
千年間太蒼地下,枯骨如山。
但十數年前,赤華元君忽然不知所蹤,白虎與醫仙亦無音訊。
太蒼無人管制,被壓抑千年的精怪紛紛暴露本性,瘋狂吞噬周遭的一切。
濃郁的惡意引來越來越多的兇惡妖獸。
短短幾年,太蒼便成了有進無出的禁忌之地。
每個弟子入宗門的第一天,都會被耳提面命,絕不能擅自進入太蒼。
所有人都知道這里很危險。
可為什麼我當初冒死摘回七色蘭時,沈牧川甚至沒有一丁點的擔心呢?
因為我的命不重要。
就算我死在禁地里,那也是我這廢物咎由自取。
我微笑著,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在四周窸窣的細微響聲里,啟唇一笑。
“歡迎來到禁地樂園。
“好好享受吧!”
13
窸窣聲越來越近,沼澤中的巨鱷被人的味道吸引而來,張開巨口。
尖叫聲響起,離得近的弟子被咬住,來不及掙扎就被吞了下去。
沈牧川顧不上訓我,拔劍出鞘。
他是金系靈根,玄鐵劍在他的靈力中變形擴張,化作丈高巨刃,狠狠朝巨鱷劈去。
鱷魚皮厚如鋼甲,全力一斬也只能切入半寸。
涌出的血激發兇性,巨鱷翻滾咆哮,霎時又有更多的同類從沼澤中冒出頭來。
許如月嚇傻了,她平日自恃天賦異稟,修煉時根本不用心。
那點雕蟲小技放在禁地之中,根本不夠看。
她躲在沈牧川背后,眼看不妙,忽然轉身陰毒地看向我。
“許如棠,都是你害的,那就由你來贖罪吧!”
她手中化出藤蔓,將我緊緊捆住,割破我的手臂扔進沼澤地中。
濃重的血腥氣瞬間吸引了巨鱷的目光。
就連與沈牧川撕咬的那條,都轉頭朝我游過去。
“快,快走!”
許如月招來黑羽金雕,拉著沈牧川跳上去。
其他弟子也慌不擇路地跟著逃跑。
“阿棠她……”
沈牧川回頭看我一眼,但沼澤中的鱷魚群如山般壓在我身上,他眼皮一跳,迅速扭回頭去。
“等出了禁地,我會放出求救信號,請長老來救她。”
所有同門,逃之夭夭,沒有一個人管我死活。
除了郎溪。
他不管不顧地跳入沼澤,揮舞著手中利刃,毫無畏懼地沖向恐怖兇悍的鱷魚。
緩緩下沉中,我抓住了他的手。
“別怕,我沒事。”
腳下在鱷魚身上一踹,我借力躍出泥沼,拉住郎溪,迅速將手臂的血涂在他身上。
巨鱷圍著我倆轉圈,卻不敢再靠近。
我早就發現,我的血氣對這禁地的妖物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真當它們碰到我的血時,卻又避之不及。
上次摘七色蘭,我在爬坡時被石塊劃破了手,血腥氣引出巨蛇,我才發現七色蘭的藏身之地。
那蛇流著口水咬了我一口,忽然就僵住不動了。
這才給了我機會將它斬斷,奪走仙草。
這片人人望而生畏的禁地,對我而言,更像是冒險玩耍的后花園。
我拽著郎溪匍匐爬回陸地,尋了處積水洗凈臉上的泥。
水中倒映的少女面容溫婉,眼底卻閃爍著興奮的兇光。
“走,咱去關照一下我的好妹妹。
“希望她不要死的太早,我還沒玩夠呢。”
14
太蒼內的古樹枝干如瘋狗一般胡亂生長。
金雕在其中根本展不開翅膀,沒飛多久就被一顆食人樹纏住,藤蔓如網,越掙扎纏得越緊。
這只金雕是我爹特意為許如月尋來的靈獸,百年才得一只。
許如月喜歡得緊,守著它破殼,一手養大,寶貝了十幾年。
眼看金雕痛苦地悲鳴,她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沖一旁的師弟怒吼:“求救彈發出去沒有?為什麼還沒有人前來援助?”
師弟為難道:“發了,附近有其他宗門的人看到,可他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