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

不，我要去問清楚。

我去了陸卿塵的院子，他剛沐浴完，只穿了里衣。

腰帶松松垮垮掛在腰間。

白皙健碩的胸膛赤裸裸出現在我眼前，讓我不由得移開眼睛，卻沒忍住往他胸口看。

「嫂嫂，有事？」

陸卿塵淡定地系著腰帶。

我抬頭望著他，咬了咬唇：「陸卿塵，我只問你一句。

「你當真要與我撇清關系？」

陸卿塵手臂一僵，他深邃的眸子讓人看不清情緒。

「我與你不過是叔嫂，哪還有其他關系？

「那一夜是嫂嫂中藥對我霸王硬上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我扯住陸卿塵的衣袍，迫使他低頭。

「明明是你招惹我在先。

「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

陸卿塵滾了滾喉結，隨即輕笑一聲。

「難不成嫂嫂當真信我在老夫人面前的話，要嫁給我不成？」

我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

「那你敢娶我嗎？

「還是說，你陸卿塵就是個懦夫？」

陸卿塵沒說話，只是捏著我的手，迫使我松開他的衣襟。

過了片刻，他才說：「這話我只當你喝醉了。

「請回吧。」

陸卿塵對我一避再避的態度。

讓我沒了耐心，沖他質問。

「陸卿塵，你到底在怕什麼？」

此刻的我眼睛里不斷氤氳水汽。

本身我就生了雙小鹿眼，哭起來時更是惹人憐惜。

面前的陸卿塵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

他指尖輕輕替我拭去淚花。

「歲晚，別哭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別過頭去，不去看陸卿塵。

他突然握著我的細腰，沒怎麼用力就將我抱起來放在窗臺邊，結實有力的手臂落在我身側。

「我害怕我與陸子然的斗爭會牽連到你。

「我還害怕有朝一日我會戰死沙場。

「我最害怕的是，你會覺得我是個登徒子。」

我看著陸卿塵漂亮的眉眼，淺褐色的瞳孔里清晰倒映著我的身影，心尖一軟，雙手捧著他的臉吻上去。

這一吻猶如天雷勾地火。

陸卿塵動作溫柔地將我放在床榻上。

我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認真道。

「陸卿塵，溫家兒女向來敢愛敢恨。

「愛上了就不后悔。」

不知這句話觸動陸卿塵。

他化身為猛獸，想將我吞噬腹中。

無論我怎麼求饒，他都不為所動。

突然陸卿塵握著我纖細的腳踝，他壓低嗓音：「歲晚，我們試試其他的，好不好？」

我來不及拒絕，就被他翻身。

我只記得那一晚的月亮都羞紅了臉。

15

自從我與陸卿塵表明心意后，便不再遮掩。

他不顧陸子然，正大光明留宿我的院子。

陸子然也是敢怒不敢言。

直到某一晚。

陸卿塵行色匆匆回來，我本想替他褪去外衣。

卻聞到他身上濃郁的血腥味。

陸卿塵沒有瞞我：「最近我在追查官鹽貪污之事，幕后黑手快要水落石出，所以我要去江南幾日。

「歲晚，我不在的日子，你先回溫家吧。」

陸卿塵說這句話時，溫柔地撫上我的臉頰。

從他的臉上，我看出一絲疲憊。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我若離開，他在陸家便孤身一人。

我答應了他。

第二日，我便給阿爹回信，說不必派人來接我了。

這水深火熱的陸府，不能留他一人。

陸卿塵走后，我平淡的日子繼續過著。

偶爾殊兒會帶人來挑釁我。

不過都是些無傷大雅的手段。

只是，我卻注意到最近陸府偶爾會有些穿著襤褸的小販來找陸子然。

某次被我無意中撞見，偷偷藏在假山后面聽他們談話。

「陸爺，陸卿塵已經追去江南。

「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查到您頭上。」

陸子然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漠。

「怕什麼？

「就算查到了，他陸卿塵還能大義滅親不成？」

關于朝堂上的事，阿爹在信中也告知我一二。

說最近江南官鹽被劫，朝廷損失百萬銀兩。

皇帝命陸卿塵徹查此事。

在我心中，陸子然雖薄情寡義。

可他口中隨時都念叨的是百姓蒼生。

在我嫁給他前，我見過他以身涉險抗洪救災。

對貪官污吏最是厭惡。

可他也成了他最厭惡的人。

誰又能想到，官鹽貪污一案背后的主使是陸子然。

真令人唏噓。

我剛想離開，不小心踩到了石頭。

驚動陸子然。

他的動作快到我甚至來不及閃躲，就出現在我面前。

他陰森森盯著我。

「溫歲晚，這次我可留不得你了。」

16

當晚我就被陸子然綁到京城中的一處據點。

他在這里養了許多私兵。

整裝待發，而且守衛極其森嚴。

陸子然隨手將我扔到雜草堆上，就對著眾人道：「今夜暗探來信，說陸卿塵會率兵攻打這里，如若能取陸卿塵腦袋，賞銀百兩。」

話落，山莊內回蕩著氣勢軒昂的呼喊聲。

我意識到陸子然是要大義滅親，他要殺了陸卿塵。

而我是陸子然用來威脅他的籌碼。

難道我就只能坐以待斃？

我叫住陸子然：「陸子然，如果你想用我來威脅陸卿塵，那只能讓你失望了，我與他不過是逢場作戲。」

陸子然笑得陰森詭異。

「不管是不是真的，今夜陸卿塵死后，你也活不了。

「溫歲晚，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陸子然想抬起我的下巴，被我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