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猙獰地瞧著我:「對對對,你跟寧遠侯拜過堂的,你也是池家人!」
「我就是給侯爺沖喜的小丫鬟,不用冠夫姓!」我一劍封了老皇帝的喉,「既然知道為什麼死,那就安心上路吧。」
池敘適時地補了一腳,直接將老皇帝踢進了血河之中:「這腳是替天行道,可不涉黨爭。」
直到在血河中掙扎的老皇帝徹底沉進河底,池敘身手麻利地踩滅了火線:「這國師缺心眼兒吧,把火線埋這麼長。」
池敘往我臉上抹了一把泥,拉著我在暗門下等人接應。
等了半晌,眾人才合力將暗門打開:「陛下呢?」
池敘摁住我的手率先開口:「一穿道袍的老頭不知為何發了癲抱著陛下栽進了那血河里。」
眾臣看著地殿的血河白骨,紛紛議論。
「那可是國師?」
「國師不是三皇子的人嗎?」
「看來三皇子這是連環計,一環接一環要置陛下于死地啊。」
眾說紛紜,更有有眼色的直接跪倒喚「吾皇」,求陳熠主持大局。
陳熠紅著眼眶,一邊安排禁軍去撈尸體一邊安排內侍護送朝臣回府。
一片亂七八糟間,陳熠悄聲扯著我的手走到了長生殿高處,還遞給我一方絹帕。
帕子里包著個半熱的烤地瓜:「阿玖,如今萬事安定,你愿不愿意做朕的皇后?」
我指著一瘸一拐狂奔的池敘,搖了頭:「不了,但我有幾句話跟你說。」
陳熠眼神示意我說。
「你傻缺。」
我止不住火氣:「你明知道你父皇今晚要炭烤群臣,你還提前做戲安排刺客刺殺池敘?
「就為了讓陛下放松警惕,讓池敘帶禁軍進殿?
「搭上我的命算是替盛裕報仇,搭上了池敘的命怎麼算?
「上任國師也是你的人吧?埋那麼長的火線,生怕長生殿炸了是吧?
「陳熠,你誰都算計,別算計到最后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你!我!」陳熠胸口止不住地起伏,「孤……朕……」
我轉身從氣喘吁吁趕來的池敘腰帶里摳出一枚小小的免死金牌:「我池家人,罵了你也不能殺我哦。」
陳熠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你……朕還是喜歡牙尖嘴利的……」
太子話都沒完,池敘已經扯著我往外走:「殿下馬上要登基,難不成第一件事就是要搶臣妻命婦?」
我一拳擂在池敘胸口:「所以你跟太子早有章程就不告訴我,是吧?
「若是我沒跟著老皇帝跳下去,你們也能后手,我就應該躺在侯府安心做你后娘!」
「喀,這不就是想讓你手刃陛下泄泄心火嘛。」池敘猛咳兩聲,尷尬點頭,「其實國師是太子的人,若是你沒殺陛下,藏在地殿暗處的國師也會殺了陛下扔進那條血河的。」
我咬牙切齒道:「難怪你說是國師抱著陛下自盡的,一環扣一環,就瞞我一個是吧?
「你們池家人心眼子多,活該讓人下蠱。」
我怒氣沖沖地甩開池敘的手走到宮門口又折返回池敘身邊:「呸呸呸。」
7
池敘回府后慘白著一張臉在我身邊刷存在感。
「小玖,你一拳給我傷口捶開了,都滲血了。
「可疼……」
我坐在軟椅上端起架子:「傷在兒身疼在娘心,快喚府醫給世子包扎。」
池敘:「……」
我猛地起身讓人收拾東西:「侯爺身子還沒大好,我今晚住回侯爺院子照顧侯爺。」
說曹操曹操到,池爹看著我倆劍拔弩張,張口問道:「這是鬧哪出?」
我忙湊到池爹身邊,殷勤道:「我這準備搬回主院照顧侯爺,眼下三皇子的人還沒被一網打盡,我不放心侯爺。」
池爹突然正了臉色:「本侯病的時候,家里為了沖喜……」
「喀喀喀。」池敘捂著胸口忙打斷他爹,揚聲道,「父親當時還昏著,這門婚事自是不作數的。」
「不作數?」
池爹一臉高深地點頭:「既然敘兒說不作數就不作數吧,本侯給溫姑娘些銀錢送她回家吧。
「畢竟沒跟我兒商議就私自給他娶媳婦給親爹沖喜。」
池敘:「嗯?」
我:「嗯?」
池敘眉眼彎彎,笑得像只狐貍:「爹的意思是當時是溫玖嫁的是我?」
「不然呢,那婚書上寫的可是你的名字。」
池爹變了臉色,猛拍胸口:「你爹我一輩子可就你娘一個人,你休想害老夫晚節不保!
「本侯已經命人把此事傳出去了,老夫可得清清白白去見你娘。」
池敘笑眼彎彎:「阿玖,那你不用搬了欸。」
我蹙眉:「完了,這我不降輩了!」
我盯著婚書上的「池敘」倆字生無可戀,降輩降得太突然了。
池敘從天亮陪我坐到天黑后,小心翼翼開口:「小玖,你有什麼條件,說吧。」
我瞬間精神抖擻,伸出手指:「一,嫁你就嫁你,但婚后我要回邊城歸營。」
池敘點頭:「可以。」
「二,我家家訓只有喪夫,沒有納妾。」
「可以。」
「三,我要學你池家槍法,傳男不傳女的那套。」
「可以,我還能把池家拳也教你。」
「四,你發個誓你若是對我不好,你家祠堂不寧。」
「可以,我若對你不好,祠堂不寧,天打雷劈。」
「呸呸呸。」我擺了下手,「天打雷劈就算了,祠堂不寧就行。」
池敘喜笑顏開牽住我的手:「再加一條,成親之后,你依舊是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我只會護你,不會攔你。」
「行,籌備大婚吧,上次跟大公雞拜的堂,總覺得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