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她感受不到，那就是不愛。

「我的愛意，已經徹底消磨干凈。」

這次，宋梔不再猶豫。

而是回答得斬釘截鐵：「我跟你走。」

他們不懂珍惜，學不會尊重。

就算幡然醒悟，也于事無補。

那些已經造成的傷害就在那里。

破鏡，再難重圓。

31

回到巖洞中。

宴會已經接近尾聲。

敖宴坐在原位。

面前的酒水食物幾乎沒碰。

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

他漫不經心地用指節叩著桌子。

一下，又一下。

和心跳的節拍不謀而合。

他說：「出去這麼久，都聊什麼了？」

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沒有。」

我下意識反駁：「都是些女孩子的話題。」

撒謊時，喉嚨總是下意識地發緊。

我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杯子。

一飲而盡。

總覺得敖宴在笑。

伏猛笑嘻嘻地調侃：「老大，你和大嫂的感情這是突飛猛進呀，杯子都用上同一個了。」

同一個杯子？

我低頭，果然因為太緊張，拿錯了杯子。

百獸飲酒，只有我和宋梔喝果汁。

慘了。

看著看著，手里的杯子變成了兩個。

耳邊的嘈雜聲正在漸漸遠去。

抬眼去看。

面前的敖宴，也變成了兩個。

32

醉意蒙眬。

我抱著敖宴大聲嚷嚷：「小黑，給姐變身。」

「小黑？」

伏猛興高采烈地問：「老大，這你新取的……唔……」

宋梔捂住他的嘴，獵豹配合著拉走他。

空蕩蕩的巖洞中只剩下一席狼藉。

還有我和敖宴。

我大喊著：「古拉那嗚呼拉呼，小黑變身。」

敖宴化作金龍，一點點盤身而上。

順從地蹭了蹭我的臉頰。

我突然有些憤怒。

現在來裝乖了？

早些時候干嗎去了？

他低聲說：「小沒良心的，是你生日時許的愿，這就忘了。

」

但我已經昏沉地睡過去。

聽不到了。

33

隔天一大早，宋梔找到我。

把我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最后舒了一口氣：「看來獸人和獸人也不太一樣。」

她說，百年前，人類曾與獸人和平共處。

但后來，人類過于貪心。

在人類世界設下陣法。

凡是入世的獸人，都會被削弱能力，從而淪為玩物。

可如今，玄門式微。

獸人，終于要突破這個上百年的桎梏。

破陣日，就在三天后。

34

可沒想到，在破陣日那天。

我會先見到裴湛。

敖宴是金龍。

對百獸有著天然的壓制力。

就算是裴湛化作的九尾紅狐。

也得俯首稱臣。

可他咬著牙，不肯低頭：「明月，回到我身邊。」

「至少我們之間的情誼，都是真的。」

威壓之下。

他弓起脊背，渾身毛發炸起。

他說：「你以為，敖宴他是真的喜歡你嗎？」

「龍性本淫，他不過圖個新鮮。」

他之所以丟下我，選擇蘇明枝。

是因為他想像人一樣，有尊嚴地活著。

可他發現，我在蘇家并不受寵，沒有話語權。

要拿下蘇家，得從蘇明枝入手。

如今，蘇家已經全部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他回來找我了。

35

可他說錯了。

敖宴并沒有與我發生過什麼。

反而還保護我，免于獸潮。

「孩子死了你來奶了。」

敖宴冷笑，威壓越發地重。

黃金豎瞳瞇起，上下打量著裴湛。

他回到獸山時。

裴湛早已入世。

兩人互相不認識，很正常。

裴湛終于堅持不住，唇角溢出血跡。

「你的前任，」敖宴冷聲說，「就是這種貨色？」

語調末尾。

聽起來竟然有些委屈。

他說：「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回獸山嗎？」

36

那時，蘇明枝剛來蘇家。

我不知道她是爸爸的親生女兒。

我們之間，還沒有撕破臉皮。

直到我生日那天。

她故作可憐，裝作受傷，搶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沒人再記得我的生日。

臥室里, 我獨自點燃蛋糕上的蠟燭。

「希望媽媽再也不用受苦難。」

「希望爸爸能多愛我一點。」

最后一個愿望。

我思來想去，說：「希望人類與獸人能和平相處吧。」

不然他們實在是太可憐了。

我沒注意到。

原本棲在角落里, 懶洋洋的小黑蛇驀地睜開眼。

眼中似有金光流轉。

敖宴說：「你好心養了我那麼久, 終于輪到我能為你做點事的時候了。」

所以，他選擇回到獸山。

為了我的第三個愿望。

37

敖宴下令，百獸頓時圍困住裴湛。

將他拿下。

敖宴居高臨下地望著奄奄一息的裴湛：「還要感謝你，讓我能提前見到明月。」

他原本打算回到人類世界, 再與我相認。

沒想到裴湛陰差陽錯。

將我帶到了獸山。

敖宴化身為龍。

龍游九天, 金光大盛。

讓人睜不開眼睛。

宋梔緊張地握住我的手。

下一刻。

陣破了。

38

獸人入世, 掠奪回從前的領地。

有敖宴在。

沒人敢對人類下手。

帶著宋梔回到蘇家時。

蘇家人全部被裴湛關在地下室里。

隔著冰冷的鐵欄。

蘇明枝揪住我的衣角，苦苦哀求：「明月, 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搶你的東西, 你讓裴湛放了我好不好？」

我想了想說：「不好。」

順便再把手中的九尾紅狐也丟了進去。

裴湛傷勢嚴重，早就維持不住人形。

蘇明枝尖叫一聲, 退到角落里。

她嫌他臟。

「從此往后，你們一家四口生活在這里，也算整整齊齊、和和美美。

」

角落里，爸爸嘴唇顫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是愛搶嗎？」

我笑著和蘇明枝說：「你搶走的，就都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