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今天小廚房做了毛血旺呢,我可舍不得分給她。
就這樣,我們伸長了脖子等啊盼啊的,蓮貴人的肚子就是沒動靜。
我又調了彤史來看,嗯,還是一團干干凈凈的廢紙。
合著楚玉梁把人帶進宮談情說愛,就是為了干看著的嗎?
我再三問過了太醫,確定了楚玉梁沒毛病。既然這樣,那一定就是蓮貴人不夠努力。
為了讓她有動力為國家做貢獻,我單獨把她叫來,開始就地畫餅。
「小蓮啊,你來宮里的日子也不短了。我是很看好你的,但是你也知道,宮里晉升名額緊嘛,要想有個好前程,就必須作出成績來。」
蓮貴人似乎多有防備,并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不動心?那就是我的餅畫得還不夠大!
我接著畫,「你也知道,現在時間緊任務重,只要你能為皇上生一個皇子,不管是男是女,皇貴妃的位置我都留給你,你要抓緊,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祖制?只要能有個孩子,讓祖制見鬼去吧!
沒想到,我的一番苦口婆心在她聽來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要知道,現在宮里按規矩是不能有活著的皇貴妃的。
我的殷殷期盼在她眼里就是威脅的死亡通知:憋著,敢生,就死!
一想到要做一個「被死亡的皇貴妃」,蓮貴人臉都嚇白了。
可惜我并不明白她的內心活動,只當她是怕生孩子的危險和帶孩子的煩瑣。
生孩子我幫不上忙,帶孩子我能行啊。
我信誓旦旦:「你放心,以后孩子絕對不麻煩你……」
我還在滔滔不絕地保證,卻更加確定了蓮貴人心里認為我想「去母留子」
的猜測,再串聯上各宮妃嬪都對生育避之唯恐不及,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我就是一個佛口蛇心扮豬吃虎的惡毒皇后啊!
蓮貴人被自己的腦補嚇得頭都不敢抬,我越說越激動,她越想越后怕,回去以后就病倒了,幻滅了我最后一絲希望。
我大抵是病了,看著葉綰寫的童話故事,橫看豎看都是子嗣兩個字。
也許是我想要一個娃娃的心實在虔誠,我宮里的嬤嬤還真的找到了個娃娃,是巫蠱娃娃,蓮貴人的手筆。
蓮貴人還真是個有膽氣的,她覺得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她不想遭殃,那就只能我遭殃。
我嘆息道:「好不容易來了個認認真真宮斗的,結果就這麼點手段?我爹的擔心實屬多余了,就這?我不覺得她在詛咒我,我覺得她在侮辱我。」
本來我想罰幾個月銀錢算了,畢竟整個宮里就她一個有上進心的,雖然不值得提倡,但確實值得憐憫。
但是楚玉梁卻將她發配去了冷宮,好似這幾個月以來跟人家蜜里調油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決斷,此前我們再過分,他都沒有罰過誰。
我問為什麼,他說:「濃濃,朕知道自己笨,可朕只是想像父皇母后一樣,找到一個愛人。朕想知道,到底什麼樣的愛,值得母后丟下朕一個人,追隨父皇而去。他們只愛彼此,從來沒有愛過朕。」
原來楚玉梁的腦子不是直來直去的,他是真的有思考過問題。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知道先帝后對他有多少愛,但我知道,我不愛他,所以沒辦法從精神層面寬慰他。
他還自顧自說著:「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是我想要一個愛人。蓮兒可以騙我,利用我,可她不能傷害你。濃濃,你一直都是對我好的,我明白。」
我有些慚愧地低下頭,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理解「好」的,我自己都說不出「我對他好」這種話。
算了,以后不逼他留嗣了。反正時間還長,讓他慢慢作吧。
不過從那以后,楚玉梁倒是沒再作死過,不看話本不讀書,開始重視奏章了。
可惜這次沒研究出什麼成果,政務上沒有精進不說,反而給我爹他們這些大臣添了不少麻煩,楚玉梁自己還落了個偏頭痛的毛病。
這也印證了,可能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動腦子。
這破事鬧得,偷雞不成蝕兩把米。不愧是他,成事雖然不足,敗事那是年年有余啊。
小半年過去了,他終于做了一件出息事。
他又往我面前帶了一個人,女的,活的,懷的,一個月了!
是個小宮女,看著怯生生的,我總覺得她和楚玉梁在某種地方迷之相像。
比如現在,她一開口,就把我們都鎮住了。
小姑娘行了一個還算周全的禮,可能是緊張,所以嘴瓢了,「娘娘拜見各位奴婢,娘娘給各位奴婢請安了。」
場面一時極靜……誰給誰請安來著?她剛才說誰是娘娘?誰是奴婢?
寧妃:「這姑娘有點飄啊。」
葉綰:「這姑娘有點彪啊。」
祥貴妃:「這姑娘有點狂啊。」
我:「這姑娘有點楚玉梁啊。」
眾所周知,楚玉梁是傻的代名詞。
我找楚玉梁單獨聊了聊,他渾身散發著愛情的酸臭,「原來愛不是尋到的,是遇到的,遇到她那天我就知道……」
我打斷他的回憶,「停!我只要知道結果,過程我不太關心,只要她肚子里這個崽是你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