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以皇帝為中心的拉鋸戰正式打開,葉綰不敵寧妃,只往陛下身后躲,偏偏寧妃每一下都能不偏不倚「不小心」打到陛下身上去。
「陛下,您別護著這個賤人。哎呀,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我早知道寧妃身懷家傳絕技,還真就信了她這份「不小心」。
一場架打下來,戰爭雙方毫發無損,只苦了皇上這個「備受寵愛」的中間人。
好不容易調節了矛盾,當楚玉梁頂著滿頭包閑逛時,一道溫柔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是靜嬪。「陛下,您沒事吧,臉色這麼差成這個樣子?」
皇上經歷了這多災多難的一天,猛然見了一臉人畜無害的靜嬪,還如此關心他的身體,霎時間感動得熱淚盈眶。
靜嬪平鋪直敘補了最后一刀,她指著楚玉梁衣角上那抹可疑的黃色污漬道:「陛下,今天肚子是不是不太舒服?您龍袍上沾了點東西,回去換換吧。」
感動蕩然無存,楚玉梁幾乎是落荒而逃。
沒人告訴他,那只是寧妃和葉綰大戰時,濺上他身上的黃泥而已。
這繽紛多彩的一天終于過去,面對我們的笑臉相迎,楚玉梁第二天愣是沒進后宮半步。
山不過來我過去,我主動找到他詢問:「陛下,是不是臣妾們做錯了什麼?」
楚玉梁縮著頭,「濃濃,朕害怕。」
「皇上怕什麼?」我真是奇了,以他的智商,是絕對想不到我們故意整他這種可能的。
這才剛受了一天的苦,楚玉梁應該沒這麼快學乖呀。
事實證明,他的腦回路是我們永遠無法企及的。
「話本子里寫了,如果后妃們突然團結一心對皇上好得非比尋常,那很有可能是——她們在部署屠龍計劃!朕怕死……」
我沉默了,話本子,又是話本子!后宮苦話本久矣,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我叫來李總管,嚴令告訴他:「從明天開始,本宮不想在皇上書案上看見任何的話本。本宮會不定時搜查,到時候如果搜出來一本,就扣你一吊月錢,上不封頂,你看著辦吧。」
第一次搜查,李總管本月月俸清零,反倒貼了十五吊錢。
第二次搜查,李總管下個月月銀盈余三吊,有進步。
第三次搜查,沒有搜到任何一本不該有的東西。我心甚慰,大手一揮,獎勵了李總管五十吊錢!
辦完這件事以后,我整個人神清氣爽。并且,這些被收上來的話本被派分到各個嬪妃宮里,大大豐富了后妃們的無聊生活,也算大功一件了。
不久,李總管帶來一個更不得了的消息,沒了話本之后,皇上百無聊賴,開始研究文學了!
暢想一下未來,他今天研究文學,明天學富五車,后天就能做個明君了呀!
這個消息高興得我前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想到,皇上都開始出息了,子嗣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那一刻我覺得我不像他大老婆,我簡直像他親娘。
說干就干,我叫人拿來了那本我從來沒動過,已經落灰了的彤史,想看看都有哪些嬪妃侍過寢。
這不看還好,一看我這后半夜也睡不著了,這次是愁的。
宮里大大小小二十六個嬪妃,最長的進宮三年,這本彤史里干干凈凈,一個字都沒寫過。
也就是說,楚玉梁他一個人都沒碰過?
這哪是彤史啊?這分明是一堆廢紙啊!
我一夜無眠,到天明時,緊急召開了第二次后宮全體會議,圍繞著龍嗣問題展開了激烈討論。
祥貴妃彈著指甲,事不關己地開口:「濃濃,這種事情當然是你來呀,皇后嘛,有中宮嫡子名分在的。」
我早知道有這麼一遭,抬手叫人搬來了這三年里我處理公務的賬冊。那厚度,那重量,險些給地砸個窩出來。
我莞爾一笑,「各位妹妹,你們誰要是接了我手上的差事,皇嗣的事,我當然不麻煩各位。」
沒人再說話了,我很滿意。
首先望向祥貴妃,「顏顏,除了本宮,你位分最高,是否該做表率啊?」
祥貴妃臉都皺到一塊了,「皇后娘娘,你是了解我的,我怕我忍不住給他打出個好歹來。」
我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鄭花顏曾一掌劈裂了我的楠木方幾,為了皇上的安全著想,算了吧。
我又看向寧妃,她坐在椅子上抖著腿,滿臉都是無所謂,愛誰誰。
她還沒說話就被我截和,「得得得,我是了解你的,你要是一腳過去,皇嗣這輩子都沒希望了。」
事到如今,還是要求助寫脾氣好點的,「賢妃,你有何高見啊?」
賢妃馬上都要哭了,磨磨唧唧道:「皇后娘娘,你是了解我的,臣妾……有病啊!」
我也懶得坐直了,側在椅子上看她,「喲,這我還真不了解,你有什麼病?」
「心悸,體虛,愛上火;傷風,肺燥,百日咳……」賢妃越說聲音越小。
「扉扉啊,看來是我誤會你了。原來你不只是個吊車尾,還是個癆病鬼啊?」我皮笑肉不笑,徹底沒了脾氣,有氣無力道,「靜嬪……」
被點名的靜嬪立刻站出來,非常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古人云,昔者明王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長幼順,故上下治。